再熟悉不过。
正是贺云笙开的那方子,给铃儿治眼睛用的。
他眼眸微沉,加快步伐,跟随药香停留在了傅玲兰的院子门口。
神色错愕:这………
再想入内时,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降落并拦在了他的面前。
女子身着劲装,容颜姣好却冷若冰霜,腰间佩着一柄细长的弯刀,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何人擅闯?”红纱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目光平静地落在穆寒舟身上,并无寻常下人面对王爷时应有的敬畏。
穆寒舟瞳孔微缩,停下脚步,审视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你是何人?”
“红纱。”女子言简意赅,“将军府人,在此只为保护小姐安全。”
将军府的人?
“这是本王的王府,本王要入自己的院子,还需你一个外人允许?”穆寒舟语气沉了下来,带着属于亲王的威压。
红纱却仿佛浑然未觉,声音依旧冷漠:“男女授受不亲。如今王爷与王妃既已和离,夜深人静,王爷此时贸然闯入,于王妃清誉有损。王爷若有要事,还请明日天亮,依礼来访。”
“你!”穆寒舟被这油盐不进的态度噎住,一股邪火蹭地冒起。
他何时在自己的府邸,竟要受一个下人掣肘?
可对方那看似平静却隐隐透着危险的气息,以及腰间那柄绝非装饰的弯刀,让他强压下了硬闯的冲动。
更重要的是,红纱的话确实让他哑口无言。
既然和离了。
他今夜此来,究竟是以何身份?又想求证什么?
“好,很好。”穆寒舟怒极反笑,深深地看了一眼红纱身后紧闭的院门,以及门缝里隐约透出的灯光,猛地转身,“本王倒要看看,你们将军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拂袖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曲折的回廊尽头。
红纱看着他离去的方向,面无表情地重新跃上檐角,隐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回到书房,穆寒舟心绪难平。
那熟悉的药香,还有傅玲兰之前那些看似荒唐却总在关键时刻奇怪的行为,种种疑点交织在一起,在他脑中盘旋。
他忽然扬声:“来人!”
一直在外候命的王府总管李德立刻躬身而入:“王爷有何吩咐?”
穆寒舟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李德,你们平日……可见过王妃的真容?”
李德一愣,不知王爷为何突然问起这个,还是如实答道:“回王爷,自然是见过的。王妃在府中时,并未刻意遮掩面容。”
“她……”穆寒舟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平日是何模样?性情如何?”
李德想起那位行事跳脱,常常让他们这些下人唯恐不及的王妃,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斟酌着道:“王妃娘娘……容貌自是极美的,明眸皓齿,灵动可人。只是性子……颇为活泼跳脱,想法也常常出人意料,不拘小节。但对待下人,只要不犯忌讳,倒也算宽和。”
“活泼跳脱?不拘小节?”穆寒舟咀嚼着这几个词,这与传闻中傅家二小姐的描述,简直南辕北辙!
一个更加大胆,甚至荒谬的猜测,不受控制地浮现在他心头。
“取纸笔来!”穆寒舟忽然命令道,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李德连忙备好笔墨纸砚。
穆寒舟看着铺开的宣纸,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笔。
他对这位王妃的印象,除了今日那张滑稽的贵妃妆,竟从不知她真容如何。
“你来画。”他转向李德,“将王妃平日的样子,仔细画下来给本王看,要最平常的模样。”
李德虽然不解,但不敢违逆,只得硬着头皮拿起笔。
他并非画师,只能凭着记忆,笨拙地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