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翎川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冷哼一声,别开脸生硬地解释道:“本王只是想看看,能将你这老眼昏花的管家都迷得替她说好话的,究竟是怎样一副天人之姿,也好……拆穿你的胡言乱语。”
余耀不敢多言,连忙应声,找来纸笔,就着书房的灯火,努力回忆着傅云音的容貌,小心翼翼地下笔勾勒。
…
而此刻的含兮阁内,傅云音刚沐浴完毕,换上舒适的寝衣。
她走到院中,仰头望着夜空疏朗的星子,深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
忽然,一阵莫名的恶心感毫无预兆地翻涌上来。
她微微蹙眉,抬手抚了抚胸口。
是了,今日宫宴上为了做戏,确实吃了不少油腻之物。
或许是肠胃有些不适应。
她并未多想,只当是连日劳心又饮食不当所致。
刚才听到院外有脚步声响起。
大概是穆翎川那厮。
虽然不知道为何没有进来,可是傅云音并不在意。
反正明早两人也会见着。
届时,一切都可以说清了。
?
书房里,余耀的笔尖在宣纸上沙沙作响,一个俏佳人的轮廓,渐渐清晰。
穆翎川不知何时已走到了他身后,静静地看着那逐渐成型的画像,眸色深深,晦暗难明。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后。
“你画的什么东西?这也叫美人儿?”穆翎川一把拿过画像,冷笑出声。
画像之中的女人歪脸凸嘴,何止一个丑字。
余耀尴尬:“王爷,小的能许久没画了,有些生疏,再练两遍就好了。”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穆翎川甩袖又坐上上位。
反正今晚也睡不着,等着也是等着。
?
寒王府。
书房内只余一盏孤灯,映着穆寒舟晦暗不明的面容。
他坐在书案后,脑中却反复回放着御花园假山后的那一幕。
女人那双在厚重妆容下依旧清亮的眼睛,直直望向他:“王爷,您会为我作证的对吧?您当时明明就在假山后面。”
为了和离,他将这个女人推向了孤立无援的境地,默许了苏薇嫣的诬陷,甚至在她自请削去妃位时,心底竟有一丝卑劣的释然。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穆寒舟自诩磊落,今夜所为,却实非君子之道。
他应该去道歉的。
鬼使神差地,穆寒舟站起身,推开书房的门,朝着傅玲兰住处而去。
夜风刺骨,廊下的灯火在风中摇曳,将他颀长的影子拉得忽明忽暗。
忽然,空气中一股熟悉带着回甘的药草气味飘了过来。
穆寒舟脚步微顿。
这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