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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我的剑,还没喂饱(1 / 2)

咸阳的长街,在魏哲的马蹄下迅速倒退。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柄插在大地上的黑色战旗。

姚贾紧紧跟在后面,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看着魏哲的背影,那背影挺拔如松,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仿佛刚才在万金楼里,他不是刺杀了一位彻侯,而是随手掸去了一粒尘埃。

疯了。

侯爷真的疯了。

姚贾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吱呀——”

武安侯府的朱红大门在他们面前敞开。

魏哲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手扔给迎上来的亲卫。

他手中的剑,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暗红色。

“侯爷……”

姚贾跟了进来,声音干涩。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魏哲没有回答他。

他径直走向院中的水井,亲手打起一桶冰冷的井水。

他将那柄杀人的剑,浸入水中。

“刺啦——”

一阵轻微的声响。

水面上泛起一丝极淡的血色,很快便消散无踪。

“封府。”

魏哲一边用布巾擦拭剑身,一边头也不抬地命令道。

“任何人不得进出。”

他又看向一名亲卫队长。

“挑选三百名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弟兄,换上甲胄,守住府墙。”

“弩箭上弦。”

亲卫队长没有丝毫犹豫,眼中反而燃起一丝兴奋的光。

“喏!”

他重重一锤胸甲,转身离去。

整个侯府,像一架精密的战争机器,在魏哲的命令下,瞬间运转起来。

没有疑问,没有恐惧。

只有绝对的服从。

姚贾看着这一幕,嘴唇哆嗦着。

“侯爷,您这是要……要据府而守?这是谋反啊!”

魏哲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平静得可怕。

“我杀了一个人。”

“一个该死的人。”

“王上如果要为了一个死人,动摇他即将一统天下的伟业,那便不是我在谋反,是他在自毁长城。”

他将擦拭干净的长剑,重新挂回腰间。

“姚贾。”

“属下在。”

“去告诉黑冰台。”

魏哲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冬夜里的寒风。

“名单上的其他人,我回来之前,要全部处理干净。”

“用最快的速度。”

姚贾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明白了。

侯爷在万金楼的杀戮,不是一时冲动。

那只是一个开始。

一个信号。

他要用最血腥,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咸阳城里所有蠢蠢欲动的人。

狼,回来了。

而且,它饿了。

“属下……领命!”

姚贾深深一拜,转身快步离去。

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

魏哲独自一人,走上侯府最高的望楼。

他能看到,远处咸阳宫的飞檐斗角。

他也能听到,由远及近,越来越密集的马蹄声和甲胄摩擦声。

他们来了。

……

廷尉府。

李斯刚刚收到魏哲派人传来的那句口信。

“让他准备好,给少府的所有官员,收尸。”

李斯坐在席上,一动不动。

手中的竹简,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他知道魏哲会反击。

但他没想到,反击会来得这么快,这么暴烈。

“大人!大人!”

一名属官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血色尽失。

“出事了!出大事了!”

李斯没有看他。

“武安侯,杀了赢冯。”

他用一种陈述的语气说道。

那属官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大……大人您……您知道了?”

“就在刚才,万金楼,一剑枭首!”

“现在京兆尹的兵马已经出动,把武安侯府给围了!”

李斯站起身,走到窗边。

他能看到,武安侯府的方向,火把通明,如同白昼。

像一座被狼群围住的孤岛。

不。

不像孤岛。

更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收尸……”

李斯喃喃自语。

他忽然明白了魏哲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魏哲不是在请求他帮忙。

也不是在威胁他。

魏哲是在命令他。

命令他这个大秦廷尉,去为他的杀戮,画上一个合法的句号。

他需要一个结果。

赢冯,以及少府上下,贪赃枉法,罪大恶呃,畏罪自杀,或被武安侯当场格杀。

这是一个多么完美的闭环。

可这个闭环的代价,是让他李斯,彻底与魏哲绑在一起。

再无脱身的可能。

“备车。”

李斯的声音嘶哑。

“去京兆尹府。”

属官大惊:“大人,这个时候,我们不该去王宫吗?”

李斯摇了摇头。

“王上现在,谁也不想见。”

“他只想看戏。”

“看我们这些棋子,如何在这盘棋上,自己走出一条活路,或者死路。”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我们去,不是去抓人。”

“是去,搜集罪证。”

“搜集赢冯,以及他所有党羽的罪证。”

“记住,要快。”

……

武安侯府门前。

黑压压的兵甲,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京兆尹杜崇,身披重甲,手按剑柄,脸色铁青地站在阵前。

他是京兆尹,负责咸阳治安。

现在,他却要带兵围攻当朝第一功臣的府邸。

这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

“里面的人听着!”

杜崇身边的副将,壮着胆子,高声喊话。

“我等奉王上口谕,前来提审武安侯!”

“速速打开府门,束手就擒!”

回答他的,是“嘎吱”一声。

侯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门口,没有列队的甲士,没有张开的强弩。

只有一个人。

魏哲。

他换了一身黑色常服,腰间佩剑,独自一人,施施然走了出来。

他甚至没有看杜崇,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些紧张的兵士。

“京兆尹的兵,不错。”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装备精良,阵列严整。”

“可惜,站错了地方。”

杜崇的眼皮跳了跳,硬着头皮上前一步。

“武安侯!”

他沉声道。

“末将杜崇,奉命前来。”

“侯爷当街刺杀朝廷命官,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请侯爷随我回京兆府,接受调查。”

魏哲终于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调查?”

他笑了。

“人是我杀的。”

“不用查了。”

杜le‘sfaceturnedurle,thenwhite.

他见过嚣张的。

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当着上千兵士的面,承认自己杀了人,还笑得出来。

“魏哲!”

杜崇怒喝。

“你不要以为有军功在身,就可以藐视王法!”

“立刻跟我走!否则,休怪我无情!”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指向魏哲。

“锵!锵!锵!”

他身后的上千名兵士,齐刷刷拔出刀剑。

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魏哲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

他没有看杜崇,而是看向杜崇身后的那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