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老爷们对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不明事理的人见了还当欺负人家了。百里牧明事理，看虞妃的架势便知她有难言之隐，人家不肯说，只能他开口问。“这儿没外人，七嫂嫂要是有话，不妨直说。”
虞妃点了点头，两手不自然地捏了捏，“顾言青他……我和他认识。”
这倒是出乎意料，但也算是情理之中，敢情老七是跟人争风吃醋么。
虞妃嘴唇不自然地抖动，“也不算认识，就是有个几面之缘。”
百里牧敏感，问道：“订过亲么？”
虞妃脸色绷不住，红润的脸颊霎时涨出了虚汗，硬着头皮摇了摇，道：“不曾订过亲，不过年少时不懂事，倒是传过几回书信。”
百里牧一针见血道：“这么说是私定终身了。”
百里真拦都拦不住，老九口没遮拦的，话音刚落，虞妃的脸差点滴出血，当着两位王爷的面，她不敢讹谎，反正讹谎也会被戳穿，只好直言相告道：“少不更事，以为那是喜欢，可自从遇上七王爷之后才知道，过去那段犹如泡影，那不过是小孩儿扮家家酒的游戏罢了，做不得准。”
百里牧脱口而出道：“这么说来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了。”
虞妃羞耻得要找地洞钻，大晚上来提供线索，没想到被九王爷窥探了个底朝天。当初她听说百里翊对顾言青拔刀相向，心里就犯嘀咕，如今被百里牧揭开了老底越想越像。“难道王爷真的……杀人了？”
因为这一层关系，恐怕还真不好说了。虞妃之言不尽不实，就怕口中所言不过是冰山一角。百里真眉头拧巴，温良的五王爷也有怒不可遏的一面。“虞妃还是如今怀着身子，不好随意走动，还是早些回去安置。眼下之计，找到老七是最紧要的。你在府上坐镇，万一老七有消息递回来，千万不可私吞，一定要找人通知我们。”
虞妃莫敢不从，臊红着脸，连连颔首应允，一手搭着小杨子的上臂，另一手扶着隆起的小腹扭摆出去了。
兄弟俩面面相觑交换了眼神，老七这回冲动是为情么，说不好，许是被人利用了。但万事总归有个由头，如同麻线团，总有个起头之处，也许此事起头就伤在虞妃与顾言青两人青梅竹马的情愫上。
百里铮满面愁苦，莞然不是陌上少年鲜衣怒马的鲜焕模样，老成又衰凉，不过是一天的东西就憔悴成了这样。“老七这事的确办得不漂亮，可你也不至于如此伤神悲痛，再这么耗费下去，老七还没找到人影，你都熬干心力了。”
他叹了口气，踟躇不知从何说起。
百里真确实没见过老九唉声叹气，过往再多难关，哪怕肚里提刀，脸上依然可以笑，可这回就跟七寸被打了似的。他又劝道：“该派发出去的人手也都派发出去了，你安生在府上等消息吧。夜深了，回去找你的小王妃安置去吧。”
老五要挑拣别的话安慰，兴许这关还能对付过去，他偏偏提到了晏晏，这就成了老九绕不过去的天堑。情绪本来就卡在将崩未崩的档口上，这回迸流而下，全军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