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摇头说不好,从尉迟云臻身上爬过去,睡在床外沿。“儿子长大了,可以看顾父皇了,您睡在里面,我睡在外面守着您。”
无法言喻的感动如热浪裹在胸口,不舍得辜负凤凰的拳拳用心,替他掖好褥子,父子俩肩并着肩躺下。
两人都没有睡意,凤凰这小子体寒,这点随了他母后,一个人躺在褥子里捂不热,不由自主往尉迟云臻身上凑。“父皇,您可真热,跟汤婆子似的。”
嘴里说得足够嫌弃,手臂揽过去圈住他唯一的血脉。“你怎么跟你母后似的,狗皮膏药嘛,够黏糊的。”
凤凰闭上眼絮絮道:“儿子跟您商量个事儿。”
他唔了声,让他说下去。
“我一个大老爷们的,凤凰这个名字女里女气的,不好听。”凤凰羡慕起自家父皇的名字,既有春花秋月的婉约,又有波澜壮阔的豪气。“您的名字多好听,不像我,尉迟凤凰,浴火凤凰倒是听说过。”
尉迟云臻脸上渐渐挂不住了,道:“你还想把老子的姓都改了,怎么的,你要改姓浴火了?”
凤凰赶紧伏低做小,卖乖讨饶,道:“儿子错了,父皇才高八斗,凤凰这名字绝无仅有,上下千年,都不可能有比这更好听的名字了。”
他又好气又好笑,这转换腔调的嘴脸比翻书还快,像足了他母后。“罢了罢了,你要改名也成,待你母后回来,让她给你起个。”
凤凰只好勉强应下,“父皇,您要是不给我改名也成,要不然以后您的儿子们,都起凤字辈,好不好?”
他怅然笑了笑,身子比他还要坚贞,只认一条路,这辈子他要是还能有孩子,除非夭夭回来,他退位给凤凰,从此安心当太上皇,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跟夭夭生孩子。
他说好,“如果你还能有兄弟的话,朕准奏。”
今岁破晓,日头乌沉沉的,不适宜早起,窝在锦褥里,绵绵暖意裹挟,别提多畅快了。九王爷自然不愿意起身,过大年的日子朝廷按惯例休沐七日,其实照着汉人的习俗,未到正月十六都不算是过完了春节。
百里牧吃了延误病情的亏,这阵子只好收敛了气性,揩油也仅仅是点到而止,喝药比吃饭还勤快。晏晏没少取笑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破五迎财神,晏晏起了个大早,前前后后一通张罗,命人用纸造妇人,奴才们都是懂行情通世故的,不管是皇宫大院,还是破落小户,在年节这件事情上大伙都是图个吉利和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