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让他们扎纸人,一个塞一个扎得稳当好看。这纸人还是有明堂的,叫做“扫晴娘”,纸人背后再背上个纸袋,府上清扫庭院的奴才们把秽物扫到一块儿,都搬到纸袋里去,然后捆扎在一起送到门外。
陆鸣掬着火把子,吆五喝六地指挥人把扫晴娘堆叠到一处,嘴里喊了声得嘞,火把子往纸人上一点,这就叫做“送穷土”。
王爷是泼天富贵的齐全人物,可该有的礼仪节庆,那是半点不可以偏废的。晏晏今年头回掌事,更是要把过年这套礼节做到妥妥当当,一丝不苟。
捂着暖手炉,穿着一袭狐腋大麾,风帽兜着脸,露出挺翘的鼻尖和潋滟的红唇,肤白如玉,窥了一点端倪,便不难猜出,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的小美人。
陆鸣搓了搓手,回头看王妃,好家伙,即便是个缺斤短两的太监,那样动人心魄的容颜,看了照样心头一凛。“王妃,天冷呢,您回屋去呗,接下来的事儿,就交给奴才办。”
晏晏点点头,跫身往檐语苑走去了。轻手轻脚推门而入,绕过雕花的地罩,垂幔轻摇,她穿花拂柳而过,撩开帐幔,**睡着玉容精致的男子,自然是她的爷们。
她坐在床沿,拿捏不好主意,睡颜恬淡,呼吸均匀,不忍心就此叫醒他的美梦,可今儿破五,有些节气习俗非得当家主事的男人办才行,她无法代劳的。
看了好一会儿,他搁下暖手炉往褥子里扯起了一角塞了进去,百里牧炸毛似的一躲,道:“你想烫死我么,谋杀亲夫。”
晏晏低头往他眼眶子里凑,道:“让您装睡!今儿是迎财神的大日子,您是府上的主心骨,这么大剌剌躺着百事不理的,您觉着合适么?”
“我瞧着挺合适的。”百里牧伸出手捧住晏晏的脸,“这么多年都这么下来的,哪儿不合适。”
晏晏忿忿道:“陆鸣那是皮痒了,都不晓得给您图图吉利。”
百里牧扑过去抱她入怀,就跟老鹰扑鸡仔,晏晏哪里能逃出魔掌,自然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仰着头迎接他狂风席卷似的热吻,呼吸咻咻,难以抗衡他霸道的蛮力,一只大手在他腰间逡巡,束腰的系带一蹴而就地退落。
晏晏被他吓得抖了个激灵,腾出手推住他的肩膀,从他的钳制中好不容易透了口气出来,道:“今儿不成,您撒起性子来能不能寻个日子。”
百里牧贼兮兮地笑道:“今儿日子挺好呀。”
睁着一双明光四射的眼,晃得百里牧分毫不能离身,嘴上言之凿凿道:“破五迎财神,旁的事情我都归置好了,就等着主心骨点炮仗去了。”
百里牧问道:“还有这个说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