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深了一层,如今身在其位谋其职,不能让九王府有一丝一毫不太平,但凡有些火苗子,能扼杀的一律扼杀。“您的意思是任由六王爷在咱们府上将养,万一他醒过来倒打一耙,说咱们怠慢他,借着贺郎酒的名义灌醉他,继而行谋害之事,那该如何?”
他乏困了,后脑勺沉沉锄地,逢年过节的,毕竟是血肉至亲,能网开一面,就当日行一善。“老八奉了圣谕在找他,趁早送出去吧,横竖别窝在咱府上。至于送哪儿去嘛……”
身子腻着她,凑到耳畔绵绵絮语。晏晏捂着嘴笑,道了声好。翻身下了床,套上拖履,披上大麾衣急急往隔扇门外去了。
风灯在檐下扑棱,夜风呜呜咽咽,来往的人吃了口风,冷得骨头缝都灌了冰似的,走两步都脆簌簌的,一溜马车摸黑从九王府西门驶出,往偏西的勾栏胡同去了。
软香温腻直往鼻翼钻,展开双臂怀里抱着个润润的身体,吹弹可破的触感,恍恍惚惚又真真切切,仿似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发生着。
总觉得哪里出了岔子,他闭着眼冥想,气味不对,甘香换成了脂粉甜香,腔子里堵得慌,突然破开嗓子,道:“换个香。”
枕在百里铮怀中的缠枝没听清他的话,问道:“您说什么?”
百里铮蓦然睁开眼,肉香四溢的场景令他大骇,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可自从他痴心暗许小郎君之后性情大改,对于红颜温香慢慢就淡了。
冷不丁乍然醒来,自个儿赤条条的,再俯瞰身边的女子,轻纱遮蔽了胴体,美艳不可方物,当然还不止,床尾又爬上来两个精身的尤物天成。
按着过去的做派,怎么着也要上手,山巅简直是男人的销魂梦。一手捏了下太阳穴,六王爷遇事沉稳,不过是一张大榻上一男三女寻欢作乐的这种把戏,虽说过去玩的少,但也不意味着他会怯场。
缠枝和姣姣依上去捧着他肌肉虬结的上臂,颇为谄媚道:“王爷,您醒了,奴家候着您半天了,该轮到咱俩了吧。”
百里铮怜香惜玉起来是个菩萨,可翻脸不认人起来也是个阎王,大手扫了扫,两个几乎裸的女子倒在两侧。
他抿起凉薄的嘴唇,拢了拢太阳穴,到底是何时来到忘乡金梦的,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本王是什么时候来的?”
缠枝害怕地缩在床角,但王爷问话不得不答,只好硬着头皮回道:“昨儿来的,您忘了么。”
他还真忘了,在腔子里搜索枯肠,可半点来忘乡金梦的记忆都是遍寻无果的。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三具鲜焕的肉体,一夜御三女,这么荒诞无章的行径倒确实像他过去会干的事,可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还没有理清楚头绪,雕花门外脚步声踏得山响,门外的人不经通报大剌剌就闯进来了。他刚要摆出王爷的架子撒火气,不妨见到自家兄弟愁容满面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