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轻描淡写地唔了声，从没这么畅快过。“从一开始你就见识过我毒发时候的鬼样子，痛不欲生丑死了。”
他尽力回忆他们相处的片段，很快从脑海中挖掘出了浓墨重彩的篇幅，道：“那是你信期腹痛如绞，是杜勉之为你止痛，所以……”
“每三个月毒发一回，如果没有解药，活活痛死。”晏晏撩起了勾落在脸颊的碎发别在耳后。“你娶我做什么，三个月后我就痛死了，到时候你还落个鳏夫的名声，何必呢。还不如现在就退了婚，大家一拍两散。”
她仔细留意百里牧的神色，眼眶瞬间就通红了，透明的水雾聚起来，嘴角抿正一线，仿佛不小心动一下，整个人就会泄洪似的。
忍着揪心的痛，她牵起百里牧的手，道：“你娶我还不是想那样么，没关系，不给名分也可以为所欲为的。又不是第一回了，你认得路的。抓紧点时间，我还能伺候你三个月。哦……不对，这么算算，还有两个多月。”
他挣脱她的手，显得很生气，可霎那间就领会到错了，赶紧攥紧她的手，提到自己的胸口上压着。盘算着即将到来的日子，喉口哽咽，道：“还有两个多月，我会向父皇请命去东越国，听说越医的医术独步天下，当年尉迟云臻的剧毒缠身，困扰十多年，就是被东越国国医林半枝救下的。如今我们去寻访林半枝，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尽快成亲，这样我才可以名正言顺待你出城。”
失神地看他，笑他痴傻，掏出手巾为他拭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没听说过么。再说了，两个月的时间不一定能赶到东越国，即便到了东越国，哪里能这么容易就找到国医。我可听说林半枝失踪了，哪这么容易找到的。”
伤心到无地自处，甚至找不到安慰对方宽慰自己的话，唯有听起来像怨怼，其实满腹伤痛的言语，字字句句剐着他的心。“你暗桩干得好好的，就继续干下去，干一行爱一行，你没听说过么。卧底王妃，暗桩王妃都行，骗我一辈子也不成问题。为什么要暴露自己，还把你的联络官给暴露了，断了解药，这不是自掘坟墓么？”
他生气了，不是因为被她欺骗，而是宁可她欺骗他，也好过陷自己于危险的境地。
她不再说话，不回答他歇斯底里的困惑。再多的语言也是乏力的无济于事。反正她身中剧毒，要不了多久会活生生痛死。她体会过一次，决计不想再来第二回，上回信期的痛已经给了她下马威。第二回再来，恐怕撑不住一瞬，直接撞墙自尽算了。
眼前的男人太美好了，修致清儒，气宇轩昂，临死之前跟他日日厮混也好，做个饱死鬼。她不由分说捧起百里牧的脸，贴上去含住他温软的唇。百里牧显然没有料到，被动接受浓情蜜意，但配合起来天衣无缝。
她探出舌撬开了他的牙关，甚至不需要太多的强硬，便可长驱而入，滑入温暖的柔情蜜意中。
针锋相对的谈判，在她采取主动攻势的热吻下，生生酿出了旖旎的味道。
突然醒悟了什么，捧住晏晏的脸颊，后颈往后一靠，与她让开了一尺的距离，鼻息还是咻咻的。“你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