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牧看她嫩脸惨白,自己掂量是过分了些,他要重新博得晏晏的好感,就从规行矩步开始。“我给你打个包票,最近修身养性,饿着肚子,等你自个儿好全乎了,咱们再一起乐一乐,怎么样?”
这话抛出来丢给她就有点不厚道了,好歹是个姑娘,脸皮子又不是城墙做的,冷不防九王爷一本正经又开始说荤话了,她真是接话也不好,不接话也不好,索性又吃了块杏脯,权当是默认了。
车厢外刮过凉薄的西北风,晏晏从车窗探出头去,道旁枯草衰败,而流民已经被他们驱逐到了遥远的视线外。
她回头坐定,捋了捋被风吹乱的鬓发,道:“王爷,那些流民尚且可以安置,可强匪不除去,总归还是人心惶惶。”
百里牧粲然一笑,道:“有胆色,也有远见,不愧是我的女人。”
晏晏不敢当他这份夸奖,但凡她能想到的事,百里牧早就先她百步想透了。
百里牧道:“那强匪到底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那些无辜百姓,这事儿目前说不好。我让陈忠带着一队轻骑去探探山头,兜兜他们的底细。要是实在是人多势众,不能硬拼,就只好绕着走。”
九王爷始终高瞻远瞩,凡事不看表面,往根子里去挖,真是经不得推敲。
晏晏问道:“您怕再来一回伏击么?上回是您自编自演的,这回要是真有埋伏,您有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大江国埋伏刺杀之事是他的苦肉计,之后跟晏晏朝夕相对感情突飞猛进,算是意外收获。“不妨事的,麾下都是精锐之师,别说不过是占着山头的强匪,即便是训练有素的护卫队,照样不在话下,必然让他们有来无回。”
晏晏闻言胸中幽幽然有些担忧,九王爷心里没底,越是豪情万丈的话,不过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
她突然发现百里牧用心良苦,道:“您不给那些流民粮食是明智之举。”
百里牧忽而听闻晏晏的赞叹,扬唇一笑,好似找到了心灵契合,大为欢畅,笑道:“此话怎讲?”
晏晏分析头头是道,“要是碰上灾害天气不能出行,粮食要留着备用。抑或碰上强匪突袭,万一双方交战难分胜负,留着粮食在,起码可以打个持久战。”
百里牧十分欣慰,这姑娘看着柔弱,脑袋瓜子机灵着。他过去没想过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如今是明白了,晏晏是什么样的,他就喜欢什么样的。“不错,分毫不差。幸亏你是女子,若是男儿身,没准能当个军师。”
晏晏受了他的赞扬,却有些讪讪不解,问道:“您这幸亏是什么意思?”
百里牧接话道:“这么精明能干的军师,若是投身在大江国的军营,岂不是一个大祸害。还不如托身当个女子,安安心心当我的枕边人。”
这话让她更是无地自容,即便当个女子,她也无法做到安安心心。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您紧赶着上北山,是不是有什么大计要实现?”
百里牧转而一笑,道:“你这是套我的话?”
晏晏忙说不敢,道:“您这是怀疑我套话,那您可千万别透露给我您的军事机密,睡觉时候也别说梦话,免得我私通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