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在不远处的照壁观望着那边的情况,嘴角划过一抹讽刺凉薄的笑意。
天色暗沉,她身后的江应闻不知道何时出现。
这么多年,他被圈养在自己院子里,什么都没学会,坐着轮椅悄来回的悄无声息却练的炉火纯青。
罗氏似乎察觉到他的到来,声音冷漠:“本就废物,如今他回来,你爹就更不会管你了。”
江应闻听后,有些畏畏缩缩地朝后。
罗氏被他这举动彻底激怒。
黑暗里,她近乎无声的癫狂,死死地钳制住他的肩膀,声音紧紧咬在牙缝里,又恨又痛苦地看着眼前自己的残废儿子。
“怀你的时候我日日烧香拜佛,安胎补品不曾少你的,为何偏偏你生出来是个残废!”
“为什么!?”
江应闻被她吓到了,他这么多年被圈养在自己的院子,从来没有出去过,除了侍候的人和几个姐姐妹妹,他很少和别人接触,更不懂人情世故。
面对母亲如此,他只能垂首低眉,瑟瑟发抖。
罗氏心痛地闭了闭眸子,为什么要让他的儿子受这般痛苦,为什么……
云黎半扶着江序月准备回降雪轩,江序月顿住,止住了云黎的脚步。
云黎关心地看向她:“怎么了?”
江序月垂眸:“我想知道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黎灵动的眸子一转,颇有主意道:“走,我带你去祖父那里听墙角。”
说着两人就朝云涔的住处悄悄溜了过去。
烛光摇曳,倒映出屋内的场景。
两人在茶案处对坐。
云涔给江慕闻倒了杯茶,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变化很大的外孙。
“你如今有时间给你这么多年的经历如数讲出了。”
江慕闻挑了挑眉:“阿公,我若说当年我被追杀是罗家所为,这么多年我在笼山落草为寇,实则是为了找出罗家背后一直在和土匪打交道的证据,您信吗?”
云涔活的岁数比他长,是真是假不需看就能猜出来。
他长叹了口气,浑浊却精明的目光落在江慕闻的身上,这个小子很能装。
他的话一半真一半假,若真找到证据早就会直接在府衙宣之于众,何必以这种方式回到江家。
他必然还有所图谋。
没想到,云茵的这个孩子会遭此难,变了个人一样。
江序月隐隐听到了江慕闻的话,又想起了那几日玉阁说的话。
翠山,笼山……近乎每个山头都会有一两波打家劫舍的匪徒。
翠山和笼山他们都在,那这之间是否都与罗家有着联系,玉阁说他亲手葬了大哥这话是否所言有误?
她不禁产生了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也许……大哥和玉阁这么多年一直都有联系,大哥这次‘死而复生’回来,必然也是为了罗家的事。
难道,大哥也知道阿娘当年真正的死因是和罗氏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