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父皇当年早已为她铺好路,等她及笄,便让她与易云辞完婚,而商陆,将会离开皇室,作为她的侍卫,随她一道去左相府。当时,父皇有意将皇位传给六皇兄,只是,还没来得及宣布此事,父皇便去世了。
后来,不知为何,六皇兄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父皇将皇位传于她……
这一切,不过是拓跋星弋的猜测罢了,今日正好有机会,她便决定试探一番。
拓跋星衍不知其中有诈,爽快地承认了,他亦是低声说道:“小九放心,那纸诏书早已被我销毁,绝不可能现世。”
拓跋星弋虽然震惊,但还勉强镇定,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再提及此事。
“阿辞,你受伤了!”拓跋星衍眼角的余光瞥见易云辞的身影,不由得担忧地开口道。
闻言,拓跋星弋转过头去,便看见易云辞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他的手臂受了伤,流了不少血,染红了他的大半袖子。他今日本就穿了一身白衣,如今,那衣袖上的殷红,实在是有些刺目。
见状,拓跋星弋心下一动,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想到方才自己带顾池墨离开时,易云辞那有些失望的目光,便又生生忍住了。
她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只是那颗心,却有些忐忑。
“无妨,不过是些小伤罢了。”易云辞看着拓跋星衍,摇摇头,示意他并无大碍。
只是,见拓跋星弋似乎根本就不曾在意他的伤势,他心中有些失落。
“怎会是小伤?你看你,脸都白了——你武艺不精,又何必与那些刺客硬拼?”拓跋星衍与易云辞素来交好,自然是关心他的。见他的脸色的确有些苍白,当即便担心地说道。
“死不了。”见拓跋星弋依旧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易云辞心中酸涩,有些赌气地说道。
闻言,拓跋星衍心中这才明白,易云辞他气的究竟是什么。
他笑了笑,略一思索,而后开口说道:“从此处回城,得花上半个时辰,虽说阿辞的伤势不重,但也拖不得,还是赶紧上药,将血止住才好——我这画舫上备有上等的金疮药,如今正好派上用场了。”
易云辞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拓跋星弋亦是如此。
见两人都没有动作,拓跋星衍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才继续说道:“小九,阿辞的伤拖不得,可现下这画舫上,除了你,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了——要不然,你来替……”
“好。”拓跋星衍的话还未说完,拓跋星弋便已经答道。
易云辞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却要比方才好看些了。
拓跋星弋说完,这才觉得自己的反应过于急切了些,她看着两人,欲盖弥彰地解释道:“我不过是看在百姓的份儿上,不忍百姓们失去这么一个好官,这才勉为其难地……”
拓跋星衍心里憋着笑,点头附和道:“我知晓小九的意思——阿辞的伤拖不得,你先带他去上药吧!那金疮药就在隔间的第一格抽屉里。”
拓跋星弋点点头,而后看着一旁的易云辞,为了掩饰内心的窘迫,她故意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没好气地说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包扎伤口?”
拓跋星弋凶神恶煞,易云辞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笑,听话地跟在她的身后,朝内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