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厉害了——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就敢和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们交手了。若不是今日来的都是些武艺高强的侍卫,恐怕我现在就只能给你收尸了。”
拓跋星弋掀开易云辞的衣袖,看着那一道深深的伤口,忍不住数落道。她的语气有些严厉,但却带着一丝令人无法忽视的担忧。
只是,她的话才说出口,便又后悔了。
毕竟,方才她为了救顾池墨,将他留在了画舫上。而那时,他身边的护卫节节败退,若他不出手,恐怕早已命丧于此了。
不过,易云辞却丝毫未将拓跋星弋的这番话放在心上,他看着她一脸担忧的模样,不由得想起当年……
那时,他心智未全,世家子弟们如往常那般欺负他,将他推在地上,肆意嘲笑,却被一声娇喝声吓走——原来,是她想寻拓跋星衍玩,便带着宫婢们往这边来了。
见他的手掌受了伤,她也顾不得去找拓跋星衍了,便带着他去了御医署。
那时,他不喜欢旁人触碰,一度不肯让御医为他上药。
父亲是深受先帝爱戴的太傅,御医不敢呵斥他,只得好言相劝。他依旧是不睬。
御医上了年纪,追着他绕御医署跑了几圈,早已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见他如此不配合,御医无计可施,只得腆着脸向她求助。
她吩咐宫人,一把将他抓住,摁在椅子上。而后,她又从御医的手中夺过那装着金疮药的白玉瓷瓶,一边小心翼翼地为他上药,一边拉着脸说道:“你现在跑得倒是挺快,方才怎么不跑,任由那些二世祖欺负?”
见他不说话,她又继续说道:“你看看你,一不会文,二不会武,难怪会被他们欺负。你再看看褚将军家的公子——他叫啥来着?”
她一时想不起名字,于是转头看着身后的松音,问道。
“回公主,褚将军家的公子,唤作‘褚彦’。”松音答道。
“对,就是那褚彦——你看人家,与你同岁,还比你小几个月呢。前些日子秋猎,他还猎到了一只野猪,连父皇都赞不绝口。你瞧瞧你……”她的表情虽然有些嫌弃,但语气却是好的,还带着一丝关切。
“要不然,等你回府后,你与易太傅讲讲,让他给你请个师父,教你武功——否则,等那些纨绔子弟们学了武功,你就更不是他们的对手了,”她思索着说道,“本公主见你身形还算是不错,应该是根好苗子,假以时日,定能大有所成。”
“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这是嫌本公主聒噪吗?”见他一直不语,她有些愤然道。
“公主,你忘了?这易家小公子,本来就不会说话啊。”松音在一旁小声地提醒道。
闻言,她这才想起此事,看着他的目光中,显然多了一丝怜悯。
半晌,她这才柔声说道:“罢了罢了,本公主不与你计较了。本公主把这腰牌送你,你便是本公主的人了。再遇到他们,你就把这个腰牌拿出来让他们瞧瞧,他们若再敢欺负你,就是对本公主不敬,本公主定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记住了吗?”
见他不仅没说话,甚至也不曾点头,整个人显得有些呆呆的,她有些无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门,说道:“果真是个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