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茹伸出手:“不,不用叫他了,有这些太医在就可以了,我,我没事。”
贺离棠不高兴,呵斥道:“你身怀六甲,哪能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子?来人!速去请白神医!”
萧珪茹咬紧嘴唇,她现在是个病人,怎么能阻拦得了贺离棠呢?她忿忿不平,也是万分忐忑,不知道白草堂来了后是不是会真的留下这个孩子?
白草堂一会儿就到,他走进来,看到**萧珪茹虚弱的样子,顿时就笑了。
“白草堂,叩见陛下。”
在他行礼之际,这些太医已经纷纷退下,屋子里很快安静。贺离棠忙指着他说:“快,为如妃诊断,务必保住孩子!”
白草堂领命,开始四处查看。
他是神医不假,但不是专治妇科的大夫,所以即便是此时也会觉得尴尬。他道:“陛下,如妃娘娘的情况不乐观啊。”
“朕不管乐不乐观,总之孩子务必留下!”
他动这么大的气,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非常在意这个孩子。今天从昭阳宫出去的宫人都骄傲满满,跟其他宫里人说:“陛下还是对我家娘娘最好了!”
全是无知。
白草堂在此笑道:“是这样陛下,娘娘的孩子要想保也能保住,只是……”
“那就快保!”贺离棠焦急地道。
“好。”
白草堂淡声应下,从药箱里拿出针来:“请陛下让一让。”
贺离棠让开,白草堂一把掀开萧珪茹的衣服,把她吓了一跳。
白草堂说:“娘娘最好忍住,不然我就只好叫人来把那个孩子原路塞回去了。”
萧珪茹被吓得不敢出声,白草堂施针,手法老练独到。独到,在于和之前那些个太医都不一样。
他还在萧珪茹的私处涂抹了什么,然后又拿出药丸命她服下。贺离棠站在一边什么异议也没有提,萧珪茹只好照办,然后时间过了约两刻。
萧珪茹的呼吸平稳,白草堂看了看桌上快要燃尽的香烛,再次把上她的脉。
“脉象平稳,恭喜陛下,娘娘的孩子保住了。”
萧珪茹的脸色刹那间不好看,她并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上次秦述来和她提醒过了,她不想叫这个孩子成为贺离棠能要挟她的把柄!
她叫胡太医从太医院里拿了最好的堕胎药,却还是没能除掉这个孩子?
她真的要让这个孩子早产?
……
萧珪茹这一刻脑子是凌乱的,她分不清楚今后该怎么做才合适,对白草堂这,更是又恨了一分!
贺离棠松了口气,将萧珪茹颤抖冰凉的手放进被褥里,轻声道:“爱妃好好养病,等再过一月,便能生下了,切莫再有事。”
白草堂也跟着在一旁起哄说:“是啊娘娘,已经九个月了,这时候滑胎别说胎儿不保,连母体也有生命危险,娘娘就算不为胎儿考虑,也总得为自己考虑吧?”
他这话说得很明白,就是让萧珪茹自己注意,他已经知道是她故意要打下这个胎儿的。他是神医啊,究竟是自然滑胎还是人为服药小产,他再清楚不过。不过也幸好是服药,只要是药,他就有办法能克制住。
萧珪茹虽然很不想认,但还是忍住了脾气,说:“多谢白神医。”
白草堂笑道:“娘娘不必多谢。”
贺离棠如释重负,开始觉得有些疲惫。
“爱妃母子平安朕便放心了,白草堂,随朕来。”他说着离开,没有任何留恋。
“是。”白草堂跟在后面,转身还给了萧珪茹一个看不懂的微笑。
她浑身颤抖,白草堂有神药,现在肚子里平平稳稳,什么动静都没有了,这个小家伙真的保住了!
“可恶!”她凶神恶煞,看着门口的方向憎恨不已。
可是,谁会在乎呢?
出了昭阳宫,白草堂跟在贺离棠后面忽然笑出了声。
“笑什么?”贺离棠问。
白草堂掩嘴,止不住笑意道:“陛下记得如妃娘娘知道胎儿保住后的样子吗?真是太好笑了,九个月的身孕,她怎么会是九个月?”
一想起萧珪茹实际的产期是三个月以后他就又忍不住发笑:“不知道娘娘一个月以后怎么弄一个孩子出来交代?”
贺离棠冰冷着脸:“所以她现在不就交代了吗?”
孩子没了,就不会再有这些事了。
“但陛下不想叫她这样做。”
“她必须生!”
“啧啧啧……”
白草堂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摇头,叹气说:“陛下绝情起来当真是六亲不认,当年是可卿,现在是萧珪茹,不知道下一个是谁?”
“何意?”
“言面上的意思。”
要说无情,贺离棠对而今的萧珪茹也是够无情的。
但谁又能说这不是萧珪茹自找的呢?
所以是是非非,谁对谁错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吧?
贺离棠走几步,张公公识相的往后退,他一退,后边的那些宫人就跟着往后退,便给他与白草堂说话留下了空间。
贺离棠问:“卿儿那边你最近去看了没有,情况怎么样?”
白草堂答:“德妃娘娘那当然什么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