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玉可卿怎么都有点不信,她要是小产了,还怎么在后宫里横着走?
难道因为这个孩子不是贺离棠的,所以提早一步下手,不是引产,而是……堕胎?
玉可卿拍桌而起,想出去,但又想起来贺离棠对冷宫的禁足令。
她嘱咐说:“小荷,你去找张公公,这么大的事情贺离棠不会不去,你去看看究竟什么情况,还有……”
她把一样物件交给她,叮嘱说:“务必提醒贺离棠,一定要稳住气,不要被蒙骗利用了。”
那是一根细长的银钗,小荷拿过来,虽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但还是好好收下。
“小姐,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如妃再伤害到小姐!”
小荷就这样离开了,玉可卿的心里七上八下,猜不透萧珪茹的意思。她一直在冷宫,萧珪茹就算是小产也不会牵扯到她的头上,那么,萧珪茹到底是图什么呢?
昭阳宫内,十几名太医在这里忙忙碌碌,一个个都如临大敌,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事。
正殿外边,除了宫里的人外,还有那颇具威严的萧太师站在这里,看来此事闹得很大,连他都放下了一切事物硬是进宫要来看个究竟。
“陛下驾到——!”
一声高昂的唱喝,外边等着的一众人等纷纷跪下,齐声说:“参见陛下!”
“平身。”贺离棠说。
萧珪茹痛苦嚎叫的声音从门扉内不断传来。贺离棠皱眉,一个太医端着药汤出来,满头大汗,他拦下问:“如妃怎么样?”
太医惶恐得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娘,娘娘她……小产迹象,但在尽力保全胎儿!”
小荷此时藏在贺离棠身后跟过来的一众宫人里面,现在的情况这样混乱,谁也没注意到玉可卿身边的小丫头也过来了。
贺离棠手中紧握玉可卿的那根银钗,藏在宽大的袖袍里,谁也没看见。他走进去,自然没人拦他,里边,萧珪茹痛苦的躺在**,隐约间看见被褥上有些血红。
真的小产?
贺离棠狐疑,但看她神色,痛苦却不慌张,她是真不怕没了这个孩子?
贺离棠复而想到,对一个不是皇家的骨肉,此时没了也许也是一件对她有利的事情,这样想想他心里也稍微安下来了。
不过他要这个孩子!
贺离棠走过去,握住萧珪茹紧紧捏着被单的手,柔声说:“爱妃莫慌,太医正在极力施诊,孩子一定会没事。”
他深情款款,俨然一副很心疼的样子。萧珪茹打量着他的表情,有一瞬失神,是没想过他竟然会保他。
她颤颤巍巍的说:“这是,我们的,孩子。”
贺离棠心头冷笑,心想这个萧珪茹也是脸皮厚到家了,抓住一点机会又往里钻,说得竟是这样真切!
如果不是他已经确定,此刻还真会信了她的话。
以前他总说玉可卿满嘴鬼话,现在看来,萧珪茹才是那个说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那位,扯起淡来真是做得一出好戏!
“爱妃莫要担心,好生休息才是,”贺离棠道,轻轻揉着她的指尖,“放松。”
萧珪茹还真听了他的话,浑身放松下来。太医们还在不停的诊治,也在不停查看胎儿的情况。
其中一个道:“要不,还是请白神医来一趟?”
白草堂天下神医,名副其实,这些太医们束手无策,而陛下又在这里,此时只能这样甩黑锅了。
要是保不住胎儿怎么办?他们这些人恐怕都得死!即便陛下不杀了他们,门外那萧太师也不会放过!
太医们都是一个哆嗦,纷纷向贺离棠请命叫白草堂来。
贺离棠看着着一副局面,也觉得此时只有白草堂能来帮他了,不然他下了那么大一盘棋,败在这一步怎么行?
他立即下旨:“速传白草堂入宫,务必保住如妃孩儿!”
帝王讲话都是很有艺术的,比如贺离棠刚才这句话。他说的是孩儿,不是皇儿,也就是说他不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
跟皇家扯不上关系,无论如何都不能用皇儿来称呼他。
只有对玉可卿,他才会说,“小心皇儿”。
眼下情势危急,也没有人留意贺离棠的措辞,一众太医们纷纷听到贺离棠下旨,顿时都松了口气,连忙说:“遵旨!”
昭阳宫内所有人都是轻松的,除了萧珪茹。
她脸色铁青,坐在**,自从那天白草堂到这里给她诊脉后,她对白草堂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家伙就有莫名的恐惧。
她萧珪茹自诩聪慧过人,在宫里连根基那样深的玉可卿都搬倒了,从来没有她看不破的人心,可是白草堂就是例外。
她看不透白草堂,不知道这个天下神医在想什么。哪怕透过他的眼神,仔细打量他将他看到眼底,却依然看不到他的心思。
白草堂这个人谦和温润,却是像没有心的千年精怪一样!越是温润,就越是精明,精明就多奸诈,像那天他来和她谈交易,换走了她和秦述的故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永远不知道白草堂这个人在想什么,他不贪财,也不好色,说他是医痴吧又不是,真不知道要拿什么才能征服这个男人!
所以此刻,她是万万不想见到这个家伙的。
鬼知道他来了以后会怎么诊治她?又会下什么套子给她,让她疲于应付,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