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离棠道:“你不用去做。”
玉可卿这下没有再拒绝,老老实实地和他站到了一起。她自然是明白贺离棠的意思,既然他指明不让,她也没必要故作矫情非得去做点什么。
贺离棠说:“白草堂道此毒是有人故意为之,以这些无辜村民为饵,投毒制造瘟疫谣言的人,会是什么居心?”
玉可卿随口道:“想闹得天下不宁呗!”
她什么也没多想,但这样的回答却令贺离棠眼神一亮。
“为什么要让天下不宁?谁会希望天下不宁?”
“天下不宁还能有谁?要么遭受过冤情,要么就是和你的人有仇了。”玉可卿说。
“朕的人?”
“不是你得罪了什么人,就是杨子端得罪了什么冤家喽?”玉可卿说,“要不然为什么干,是报复你还是报复杨子端?”
贺离棠笑着说:“若是报复朕,此毒就当是你下的。”
玉可卿顿时就不服了:“陛下这莫须有的罪名安得可是甚妙,要想弄死我何必找这种牵强的理由?这段时间陛下一直跟着我可见到我下毒了?”
“那就是白草堂贼喊捉贼。”贺离棠也是嘴上不服输。
玉可卿哼哧一声:“你就等着把所有忠臣的心都寒完吧!”
贺离棠畅快地笑了好几声,虽然玉可卿这话是大不敬,可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情,悠然地摇开折扇,惬意的看这些官兵撒药粉,就像看到非常精彩的戏目一样。
静下一会儿,贺离棠微微开口:“可有想过并非我大贺子民所为?”
他的声音很小,但字字清楚落在玉可卿的耳间。
“你是说,西隶?”玉可卿有点惊讶,楞道,“想是想过了,但是西隶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吧?他们现在敢这样?”
贺离棠微微一笑,反问:“他们有何不敢?”
“可是他们要是这样做了,那不就等于说要向大贺明面宣战了?”玉可卿忙道。
贺离棠点头:“不错,和西隶的这场仗一定要打,很早以前他们就不安分了,这几年西隶国力发展很快,但是骚扰边境的次数却逐年减少,可这不是好事。”
玉可卿明了:“因为他们暗中活动多了。”
“不错,莫道津收到的线报,西隶这些年安插了不少细作在大贺边关,甚至朝廷里也有他们的耳目,大贺表面平静祥和,暗中实则波涛汹涌。”
贺离棠话说到这里忍不住朝她看去一眼。
玉可卿一愣:“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细作!”
贺离棠道:“朕在想,若不是因为西隶的这番动作,玉子通不会遭朕怀疑,现在想来,怀疑玉子通会不会正是西隶的阴谋?”
玉可卿看着他,不置可否,贺离棠又道:“当年朝政不稳,玉子通多番与朕在朝堂上争辩,和你一样非得占上风,加之暗卫陆陆续续传来的风声,朕便信了那些书信所言。”
他陷入沉思,而玉可卿的心里却平静地如一潭不泛波澜的死水。
父亲的这些事情她已经想了好几年了,再怎么想不通也想通了,对贺离棠而今像忏悔一样的话简直一点情绪也没有。
已经无所谓是非对错了。
“贺离棠,”玉可卿叫他,“如果以后和西隶真的打起来了,你会让父亲上战场吗?”
贺离棠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说:“会。”
“爹已经老了,不能再去战场上那样卖命杀敌了,”玉可卿忙道,转过身,“你还以为玉家是安邦府吗?”
贺离棠看着他,明亮清澈的眼眸泛着淡淡波澜,嘴角轻微上扬,道:“你爹终究是大贺的重臣。”
“哪怕是做伙夫?”
“大丈夫能去能伸,重臣自当能在任何位置,不影响其地位。”
玉可卿又是一声嗤鼻:“说得好听!”
贺离棠笑道:“这三年里你爹远离朝堂未尝不是好事,或许终有一天你爹还会谢朕。”
“嗯?”
“你爹性情耿直,这几年朝堂更加复杂,拉帮结派,你爹若没能置身出来,还没到今日定也已遭人弹劾,情况或许不必而今好太多。”
玉可卿愣着想了会儿说:“但总归还是好点。”
贺离棠笑着不说话,眼看这片“瘟疫“就要完全控制住,心里也是一阵轻松,笑着靠到树干上,竟有一刹那间的睡着了。
村落间。
白草堂布药:“没人每日服一副,熬水三次,接连服用十五日。”
村民们排着队纷纷到他这领药,
这些药也是太守府批下来的,购买药材的银两由朝廷支付。
洛祠旋感慨:“太守大人还不错嘛,这么及时送来这么多药,也不像上次给你安排那门亲事那样昏庸无能。”
玉可卿站在这失笑。这哪里是杨子端的功劳?分明是贺离棠暗中下旨才让太守府这样高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