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开外。
“主子。”
秦述一脸不快,看着眼前跪着的人,一碗冷茶泼过去。
“怎么这么快瘟疫就好了?”
面对他的愠怒,秦二一声不吭。他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但还是非常可怕,已经全然不是当初的那个他。
秦三见状忙过来为他求情辩解,说:“主子,那大贺的神医去了那里,没几天就解掉了我们的毒,我们也是……”
“住口!”
秦述大怒,可秦三仍说:“他神是医,他到那里插手这件事,我们也没想到啊!”
他最后这辩解还是让秦述听进去了,他沉默了,对着这两个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秦三问:“主子,接下来怎么办?”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在这个偏远的小村落投毒,因为是西隶才有的毒药,又在各方面都很落后的小村落下毒,就会造成大规模的伤亡,然后他们在放出一些风,把这件事说成瘟疫,越散越开,然后搅得宜州鸡犬不宁!
要是太守杨子端知道他们搞这样的阴谋恐怕会抑郁得好几天都吃不下饭。一个“白子玉”已经够他头疼的了,现在竟然还有人要在宜州下毒。
他这个太守恐怕这辈子都升官无望了。
秦述似乎陷入了沉思,他呢喃自语:“要是他插手,的确不那么好办。”
秦三道:“主子,这条道可能行不通,再下去那个神医恐怕就能查到毒的来源了。”
秦述问:“他们在查毒?”
“听当地人说那啥子神医从来都不信那是瘟疫,他带过去的人也一直说是有人下毒。”
秦述有些惊讶:“能一眼看穿?”
“所以才在大贺被誉为神医吧!”秦三道。
“那就收手,这件事不要干了,”秦述当机立断,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失败,“他既然插手,那大贺的皇帝肯定也在那了,而且一定也不会有事。”
“所以主子……”
“要改变策略了,”秦述道,对他们两个吩咐说,“我先去京城,你们两个留在这,密切监视当地情况和那个皇帝。”
“那啥子神医不管了吗?”秦三问。
“他不重要,”秦述,“重要的是他身边的那两个人,还有那个女人,他表妹和大贺皇帝关系,尽早查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是!”
十余日后。
村落外,玉可卿抬头,看到灼热的日光,顿时欣喜若狂,忙跑进屋叫白草堂起床。
“白草堂,今天出大太阳了,可以施药了吗?”
在这十几天里,白草堂配好了解药,他说要等烈日天抛洒在空中,可以根治这种毒性。
今天正是最好的日子。
他这段时间日夜操劳,给当地百姓看病不分昼夜,所以昨天歇下后到现在还没有醒。听到玉可卿的叫唤,白草堂下意识地皱眉,很不情愿起床但还是理智高过情感,不痛快地爬起。
玉可卿道:“我们去散药吧!”
药已经碾成了粉末,白草堂稍微洗漱,外边,贺离棠已经拆迁了宜州的衙役前来。
“白兄,”洛祠旋为首,带着官衙的人停在门口同他打招呼,“才一小段时间不见,你面容憔悴,可得注意身体啊!”
“谢了,我身体好得很!”他指向院子里那片东西,“小心点搬,要撒在空中,但是要避开行人。”
他叮嘱道:“还有你们,撒药的时候都用布蒙住口鼻,不要吸到太多。”
官府的人在撒药,玉可卿也想去,但让贺离棠拉住带到一边。
“觉得好玩?”贺离棠问。
“哪有,这是很重要的事嘛,想尽点力。”
她说话的时候笑得像只小狐狸,贺离棠就知道她肯定说谎了。不过是没有恶意的谎言,她不过是真的觉得撒药好玩,然而也是真的想为这里的人尽点力。
可是他怎么能准?
“不许,”贺离棠道,声音不大但霸道得不行,“撒药这种事交给衙门做就行了,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要插手。”
“妇道人家怎么了?妇道人家就没手没脚做不了这些事了?”玉可卿不服,“陛下快放开我吧,我要去干正事呢!”
贺离棠却偏是不放道:“你的正事就是陪在朕身边,这些怎么说都是药,以你的性子要是不小心吸入过多,白草堂还要花费精力来诊治你。”
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
玉可卿有一丝感动也有一丝仓惶,她忙道:“哪有,我哪里会是这样不小心的人?贺离棠你不要闹了,快放开我。”
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贺离棠这番话语和举动都充满着爱意,这让她很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