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离棠,你干什么,我还没办完呢!”玉可卿拖住他的手。
“已经办完了,”贺离棠说,走到路边,见拉着不过瘾,一把将她抱起,“那女人没念过书,一股死脑筋,刚才差点推了你,要是跌到孩子,这偏远的地方你怎么办?”
贺离棠字字说在点上,让她不能辩驳。
她很失落,低着脑袋,极低的气压让贺离棠也感受到了,牵着她的手无声走了一会儿,终于问道:“你怎么呢?不能给那妇人说和离这么难过?”
“不是,我在想那位大婶的理由,因为生不了所以主动选择离开,这个理由实在是……”
令人觉得难过。
玉可卿咬咬嘴唇:“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和离的理由,七出之首丈夫不欲休妻,反而妻子先提了。”
“你办不到?”贺离棠打量她问。
“我办不到。”玉可卿肯定地回答。
贺离棠笑了:“你这回答倒令人意外,让宜州官府头疼不已的和离讼师竟然不愿意与人说和离,说出去杨子端也是不信的。”
“我为什么要他信?他那个昏庸无能的太守,除了明哲保身和升官发财以外还想了些什么?”玉可卿愤愤不平,立即想起了他给自己指配给从良男妓的事情,气就不打一处来。此时看见贺离棠,也更是迁怒。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杨太守那么大的奴性还不都是你这位陛下惯出来的,当着上官的面一套,对nbsp;贺离棠不做评论,只是笑道:“看来你还挺恨杨子端。”
“不是恨,讨厌而已,不过现在朝廷里哪里还有清正廉明的官员?怕都被这股风气同化了吧!”她发出感慨,全然忘了自己正当着谁的面说这话。
这下贺离棠终于评论了,说:“清正廉明的官员也有。”
“哦?”玉可卿不信,“是哪一位,陛下就知道了?”
“朕当然知道,”贺离棠说,“比如你见过的常白止,他就是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
“常大人,”玉可卿有些发楞,想了很久终于想起了他是这次陪在贺离棠身边的钦差大臣,说,“哦,原来是他,陛下既然带在身边,那就是逼着他清正廉明了!”
她刻意曲解常白止和贺离棠的关系,引得贺离棠摇头失笑,说话非要占个赢边也是她的老毛病了。
贺离棠说:“常白止是朕私访民间发现的可造之才,是朕的肱骨之臣。”
“哦。”她漫不经心地说。
“他替朕做了很多事,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哦。”
“他夫人已经去世,之前朕还戏言要将白草堂的表妹许配给他,共结连理之好。”
“哦,嗯?”
玉可卿霎那间反应过来,这白草堂的表妹不就是她么?
她震惊地看着贺离棠,就说常白止在这里的那段时候怎么看她的眼神总是不对劲呢,原来始作俑者是他?
玉可卿震惊道:“你是不是疯啦?”万千的吐槽卡在心里,都要倒出口,于是就哪一句都说不出来了,只化成一句嗤笑,然后别过头去笑了个够。
“把我许配给常白止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为拉拢贤臣现在连妃子都可以摒弃送人了?”
贺离棠没错过玉可卿眼角的嘲讽,他轻勾嘴角,一把拉起她的手臂,道:“你也知道是自己是朕的妃?”
玉可卿仰头对向他:“我是你用十六抬的宫轿抬进宫的,当然是你的妃子,不过,我也是你明媒正娶进府门的,我更是你的妻!”
一声妻莫名说得贺离棠心动,身体优先于理智,一把将她拉近怀中,紧紧贴着低头吻了下去。这个吻情意绵长,像是诉说了多年来心里不愿意与人道说的心意,像就希望这样传达给她,让她能明白她所处的分量。
玉可卿被他吻得有些晕,但从心底里说,她是不抗拒的。也许是因为习惯,从贺离棠靠近开始她就自然而然地迎合了上去,就像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而当她意识到后想要抗拒却已深深陷入贺离棠的桎梏,动弹不得。
“朕一直很爱你。”贺离棠松开了她,抱住她唇边依旧在耳鬓厮磨。
玉可卿靠着他的肩膀,虽然被他吻得有些呼吸加速,可理智还在,一声冷笑:“现在只是因为你身边没有其他女人,等回到宫中,你看还是否会这样说!”
她是多了解他,这个除开皇帝的身份就是个在感情上的人渣!
“要是现在萧珪茹也在,你就不会把我当一回事了吧!”玉可卿又道。
贺离棠没有松手,但语气里已经不满:“为何总要提她?”
玉可卿道:“提她你不高兴了么?宫里那么大的后宫,有了那些女人你又会对我不闻不问,扪心自问你是不是这样!”
贺离棠不知可否,沉吟了很久,终道:“他们只是外人而已。”
玉可卿发笑:“所以我就是内人了?内人就可以不顾其生死,就可以不管不问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