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嘉塘关内。
“陛下,人被半夜劫持走了。”贺离棠一到,莫道津就一脸忧愁地向他禀报此事。
空空如也的牢房,似在诉说着什么,贺离棠微眯双眼,道一声:“无妨。”
“啊?”
“走就走了吧,既然能在这里藏这么久,没有一两个同伙是不可能的,”贺离棠说,“要是没人劫他,反倒奇怪,就像他没有价值似的。”
简单轻松的话像是在开玩笑,莫道津问:“陛下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朕如何做?”他笑了,“这么些天也没问出个什么,你就问朕要如何做?”
莫道津自知理亏,低头默不作声。
贺离棠说:“人既然找不到就准备出关吧。”
“啊?”莫道津又是一声疑问。
贺离棠说:“已经确定是西隶的奸细,他能跑,我们也能主动过去不是?是查还是安插人手,你看着办。”
莫道津恍然明了:“臣,遵旨。”
“另外,”他又说,“你准备回京吧。”
“那陛下……?”莫道津是真的担心他的安危。
贺离棠却笑着说:“朕在宜州再留段时日。”
脑海中想到的全是那个人的一抹身影。
天逐渐在转凉,玉可卿换上了稍厚一些的衣服,仍然出门做着她的老本行。路上,贺离棠打前边走来,看着她的行装一声嗤笑:“还不长记性,又去做毁人婚姻的事。”
玉可卿不满了,没有理会他径直走,边走边道:“我这是做好事,你别妨碍我。”
“杨子端刚放过你,你又不安分,是觉得朕真好用?”贺离棠看起来心情不错,拦在她跟前,道,“不准去。”
玉可卿秀眉微蹙:“我现在要去做什么陛下都要管了么?”
“朕还不想在宜州暴露行踪,你安分点,不要再去挑衅杨子端。”
“你在宜州行踪不是早暴露了吗?”玉可卿说了句实话,“全宜州老百姓都知道皇上现在就在这里呢!”
“可他们不知道是朕。”贺离棠坚持不放手。
玉可卿挣扎:“你干什么,这是洛祠旋给我安排的任务,你以为我真的想跑那么远的路去给人做和解吗?”
她其实不是不想去,只是洛祠旋给她的这个地址太远了,走路要一个多时辰,就算坐马车也要半个来时辰,她现在怀有身孕,精力早就不如之前了,是多想在**午睡一会儿。
“洛祠旋?”贺离棠抓住了重点,冷哼两声,“倒没注意到他,当上知县看来膨胀了。”
玉可卿替他不服,辩解说:“你才膨胀了呢!这是老百姓经常会遇到的事情,成亲嫁娶又不是卖儿卖女,难道一拜堂就是终身制?”
贺离棠从她的话联想到了她自己,忽然想起她是不是之前闹着喊着也要和他和离来着,眼神中忽然露出一抹凶光,问:“所以你自己也是这样?认为不能与朕从一而终?”
他跳跃的思维玉可卿一时没有跟上,道了声:“什么意思?”
“朕问你是何意,是不是你也认为自己也是非终身制,所以打算和其他男人再婚,”贺离棠带着警告的意味,探问,“就因为朕罚了你?”
“呵,陛下的罚我可不敢领!”玉可卿毫不恭维,“要是在冷宫里关上七日,我保证再见到我就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哦?那是什么?”
“是体无完肤的我,”玉可卿道,转身回头认真地道,“陛下,你是皇上,是天子,是集天下大权在手的人,你要没事就该回去处理朝政,而不是跟着我走这么远。”
她回头看来路,两人已经离开茅庐很长的距离了。
贺离棠看着她摇头嗤笑。
“天下人皆当我是皇上,对我的召见诚惶诚恐,更是觉得三生有幸,将朕一而再地往外赶的,你还是第一个。”
“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玉可卿随意地说,“你就算再被捧上天,你也是那个贺离棠。”带给她的温情不变,给她的伤害也不变。
她这样大逆不道的态度贺离棠没有生气,依旧跟在她身后说:“你既然自诩了解朕,为何就不懂朕为何不让你去?究竟洛祠旋这一个小小知县重要,还是身为天子的朕重要?”
她止步了,如果他用皇权来压迫的话,那当然应该是皇上大过知县了。
可是就人来讲……
玉可卿犹豫了,贺离棠在她心里是大过洛祠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