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惊叫声中，鲜血喷涌而出。
一滴温热的鲜血甚至溅在了符飒的脸上，她瞬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不是没有近距离地感受过厮杀和血腥，可是没有哪一次如此刻一般，令她震撼和意外。
——晋寒的手中的墨阙剑，在虚晃出一招之后，出其不意地回到了晋寒的面前，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上了晋寒的脖颈间。
晋寒所有的招式都极快。
而他将最快的一招留给了自己。
晋凉原本便在等着他出招了，并如同他承诺过的一般，并未打算反击。
而晋寒要的，便是他的只守不攻。
也因此，他才会在反应过来的时候阻拦不及。
“小寒！”晋凉飞身扑过去，扶住了向地面倒下去的晋寒。
墨阙果然是一把至锋至利的剑，晋寒甚至没使出什么力气来，他的喉管却已然尽数被割断，汩汩地向外涌出鲜血。
他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咕噜声，血沫从口中流出，模样极其惨烈。
“你这又是何苦，皇上和太子明明答应了，可以赦免你，王叔还在等你回去！”晋凉痛苦地扶着晋寒。
晋寒十分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费力地挤出一抹笑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他已经发不出一个能够听得懂的字符。
用力扯了扯晋凉的衣角之后，晋寒的头歪向了一边，手也重重地垂了下来。
金辉带着平叛军将漠城城中各处依次清扫搜查了一遍之后，来到了晋凉面前。
“禀世子，城中一宅院内发现了苏汉的尸首。至于废太子母子则不知所踪了。”
晋凉愣了一下，“苏汉死了？”
这倒是他们没想到的。
苏汉死于和苏贵妃母子共同居住的府邸中，眼下那母子二人又不知去向，总不会是他们杀了苏汉之后跑路了吧？
符飒被自己脑子里涌出来的荒谬想法吓了一跳，再看看晋凉抱着晋寒仍旧沉浸在悲痛里的模样，不由又有了另一个猜测。
“速速张贴海捕文书，在西汋境内各关口严密排查，严防逆犯母子逃出西汋，务必在短时间内将人缉捕归案。”
晋凉目光深沉，对金辉下了命令。
金辉点头答应后便迅速去布置下去了。
符飒也走到晋凉身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晋凉的衣襟上，沾满了晋寒的鲜血，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放眼望去，这座曾经人烟稀少的极北之城中，此刻已是血流如河尸横遍野。
但好在，这一场屠杀终于结束了。
平叛军回到旌都后，自然是受到了意料之中的夹道欢呼和来自于宫廷的各项荣誉嘉奖。
晋凉进宫复命之后，带回了一道圣谕：对于此次叛乱中所以业已伏诛的叛军皆不再株连。
这其中，当然包括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