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应该知道,我父王对他从无不臣之心,西汋有律,皇室中人获罪者均不株连。”
否则株连下来,岂不是要追究到皇上的头上了?
“你忽略了一点--谋逆者除外。”晋凉的语气冰冷,似乎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个陌生人。
晋寒浑身僵住了。
片刻之后,他神色恢复了正常,道:“二哥不必唬我,倘若我父王真因此而获罪,相比东阳王府也很难幸免吧,二哥怎么还能神色自若地站在我面前教训我呢?”
“你父王有你这样的逆子可真是家门不幸!”符飒一脚踹倒一个趔趄到自己脸前的叛军士兵,来到了晋凉的身边怒斥晋寒道。
“我们出城之前,是你二哥和如今的太子殿下一道去向皇上求了情,皇上念在你父王一片舐犊之情,才允诺了只要你肯束手就擒并说服这些叛军投降便赦免了你的死罪同时不株连允平王府其他人。享尽荣华占尽天家供养却不思守家卫国,反而助纣为虐引得江山动**四海不安,是为不忠;为人子者,不能承欢膝下以尽孝道,反而还要令至亲因你而不得安生是为不孝;那些死于你的阴谋算计之下的无辜亡魂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因一己私欲而罔顾他人性命,是为不仁;你二哥待你情同手足从未有过片刻疑心,你却一而再再而三欺骗利用甚至想要置他于死地,是为不义!如你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还有何颜面谈及亲眷家人国法律例!”
这一番慷慨陈词便是连在场的叛军都几乎要听愣了。
而晋寒却只是在片刻的怔忡之后便仰天大笑起来。
“二哥,你这位世子妃口才可真好,我差点就要被她训斥得无地自容了。”
晋凉和符飒皆有些吃惊了,这个晋寒,还真是个邪门的性子,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竟还是这副荒诞不经的模样。
晋凉正要上前,晋寒忽然正色对他道:“二哥,不论今日之后如何。今日我们先来比试一场吧,这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的一个心愿。无论是东阳王府还是允平王府,这些年来,似乎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有一个怀滁世子,我不会被人想起,他们从来不会同我说任何大事,我就像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废物一般,而你却永远璀璨绚烂。”
身怀绝技却要秘而不宣,就像是一个女人得了世上最为闪耀华贵的珠宝却不能佩戴一般令人痛苦。
这些年里,难逢对手的晋寒一定早就想着这一日了。或许,战胜晋凉这个目标也是他一步步走到今日的缘由之一。
晋凉又好气又无奈道:“我从未想过要和你比,当初不将你牵扯进这些事中,正是因为父王和王叔想要保护好你,使你不被利用,他们最想要的,是你永远保持着最初的纯真快乐而已。”
晋寒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缓缓从腰间抽出那缠在腰间的“追魂”,“无论如何,今日你我已是站在对立立场的敌人,这一战,在所难免。之前赌约,还望二哥能够践行。”
晋凉来不及再细问,便被晋寒突如其来的攻击迫得一把拉起了符飒后退了两步。
晋寒的身法实在是太快了,快到晋凉险些来不及拉符飒躲开。
然而在一击之后,晋凉便迅速调整了状态,符飒也适时退后,免得晋凉分心,二人这才真正拉开了架势,形成了一阵剑拔弩张的对垒气势。
不得不说,晋宣实在是一位习武奇才。
以他的年纪和平日里需要隐藏自己的实力的低调而言,他的身手竟能几乎和晋凉打个平手,实属十分难得了。
且他的身法出奇地快,这速度将原本晋寒和晋凉身手之间的那一点差距也已缩减到可忽略不计的地步了。
符飒在一旁看着二人你来我往了许久,好几次晋寒的剑尖都已到了距离晋凉分毫的地方。
就在符飒几乎要惊叫出来时,晋凉却又一闪身避开了。
看得出来,晋寒主修的是速度,而晋凉则是稳扎稳打的全面功,这也是由于晋寒因要隐藏自己平日里并无太多时间练功的缘故。
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双方胶着时间越久,二人之间的差距也便越明显,只是因为晋寒手中还有一柄令所有剑客闻风丧胆的追魂剑,才能压制到晋凉不至于高下立现。
终于在平叛军冲破重重阻碍,抵达了城门处将城门拉开的时候,晋凉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剑,开始了反守为攻的反击。
而就在双方兵器接触的那一霎那,晋寒全身顿感一阵凉意,而他手中的那柄剑也应声而断,确切地说,是应声而碎,碎成了好多片。
晋寒傻眼了。
晋凉也愣住了。
他从来没想到过,墨阙剑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晋寒看看了手中的剑柄和地上的碎片,又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晋凉手中的剑。
“墨阙?”晋寒难以置信地盯着那把其貌不扬的短剑,“你怎么会拿到了墨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