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的伤势并不严重,还有水月细细照顾着,倒是许兴凡一直垂头丧气的,有几分不开心。
宋舒云出来的时候坐在他旁边,轻声问道:“表哥可有什么难处?”
“倒不是我有难处,是姐姐她……”许兴凡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直言道:“本来家里已经为姐姐看好一门亲事了,因着宋娇的事,那准亲家又不大看得上我家了,昨儿那人来退亲,偏姐姐心里对他还有几分念想,我没敢跟她说退亲的事,怕她心里不痛快。”
宋舒云心中了然,但这种家事她好像不太适合掺和,正好这时柳亦铭和楚天珏进来了,她下意识的就去看楚天珏,想问问他怎么办。
“人都回来了,不如去会会?若真是个清白好人家,费些力也是值得的。”楚天珏是记得这个许兴凡的,故而才开口这么说的。
宋舒云点点头,觉得这样挺好,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把老宋家的事解决了。
“不急着想这些,你先休息,明天再说。”柳亦铭劝了一声,宋舒云想想也是,今天遇到的事实在太多,眼下天色也晚了,是该休息休息。
宋舒云抻了个懒腰,安慰了许兴凡几句,便找自己原先的屋子去休息了,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柳亦铭和楚天珏之间,没那么剑拔弩张了。
次日一早,陆沉酒晃**着来了宅子,顺便蹭了顿早膳,他也没白来,把这些日子宋大伯所做的事都一一告知了。
陆沉酒让赌坊的人做局,诱着宋大伯去赌,先是让他赢些小钱。宋大伯赢了钱之后,便觉得自己赌运亨通,也不怕家里没钱了,开始大手大脚的花起来。
老宋家在巷子里买了个旧宅子,宋大伯为了装面子,还让媳妇去买了两个丫鬟,大伯娘怕他有了花花肠子,买了两个年岁大的婆子。
宋大伯虽不满,但也没说什么,仍是每天拿着银子去赌,每天都能赢上那么一些,也认识了一些人,当然这些人里也有陆沉酒安排的。
这些人经常聚在一起吃饭喝小酒,偶尔喝多了就开始吹嘘自己年轻时候的风流往事,听得宋大伯心里直痒痒,他活这么大,可还不知道什么是喝花酒呢。
朋友一听他没喝过花酒,当即就开始起哄:“老宋啊,你这可不行,男人要是没喝过花酒,那怎么叫男人呢?”
就这么一句话,宋大伯听后觉得所言甚是,加上一群朋友起哄,顿时飘飘然当晚就请这帮人去了封县最有名的醉花楼。
宋大伯看上了醉花楼的一位姑娘,三天两头的往那跑,这也送那也给的,搭进去不少银子,最后还把姑娘给赎回了家。
“其实这会儿他们家的日子已经不好过了。”陆沉酒喝了口茶,轻慢的说着。
宋大伯好充面子,隔三差五的请朋友吃饭,还要供着丝雁姑娘的胭脂水粉衣裳首饰,动不动就去赌,陆沉酒放了话,该让他输一输了。
越输越要赌,如今他手里可没有什么钱了,朋友找他吃饭他也不敢去了,丝雁对他也渐渐的不满起来,两个儿子还有儿媳孙子都指着他拿钱,宋大伯现在的日子可谓是艰难。
宋舒云挑眉,眼中有几分扬眉吐气的高兴,转头看向楚天珏道:“衙门那头还得你去,带些衙役去老宋家,还有当初仵作给的验尸结果。”
楚天珏都没用自己去,让楚立拿着他的令牌去了,柳亦铭见他要跟着,索性和陆沉酒去赌坊待着了,有楚天珏跟着他也不必担心。
倒是陆沉酒挺意外的,回去的路上还纳闷呢:“你竟然能放心楚小侯爷跟着小丫头,不怕小丫头又被算计了?”
柳亦铭扯扯嘴,有几分恼意:“该算计的人家都算计的明明白白了,这个时候拦着太迟了。”
陆沉酒勾唇笑了笑,他这好友是关心则乱,加之楚家的确不安稳,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小丫头。可真要论起来,这天底下适合小丫头的人,也就楚天珏一个人了。
似乎所有人都往了,宋舒云手里有一样秘宝,那彩墨的技艺可是无价的,柳亦铭在江湖中的威望的确能够保护她,但江湖中又有几人对这东西感兴趣?
要不是宋舒云头顶一直顶着楚天珏的名号,怕是早就不知道遇到多少麻烦了,只是——天下一等的权势,和足以供城的富贵,皇城里的那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一起么?
陆沉酒微微摇头,只怕楚天珏前面的路不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