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是你的姑父,为何你从未去见过啊?”在去老宋家的路上,宋舒云想起这事有些好奇了,似乎从没见他去拜访过姑父一家,除了有事的时候。
楚天珏翘着腿,手里捏着花生仁,也不避讳她直言道:“当年二姑她害的我娘小产,身子差点没养好,我不喜欢她,索性就不见了。”
宋舒云想起来楚夫人是流过好几次产的,看似每次都是意外,但她觉得那不是意外。
“其实我知道害我的人是谁了。”楚天珏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让宋舒云十分惊讶,她满是疑惑道:“你知道了?”
楚天珏点点头,道:“上次厉王看见你是偶然,那么对待你却是故意为之,让我想起了我大哥去封县的雅阁,他们的目的都是试探。”
宋舒云拧着眉头,眼睛里满是纠结:“试探什么?试探你会不会保护我?那不是多此一……”脑中灵光一闪,她也明白了,随即话头一转道:“是想利用我对付你,还是刺杀我的人真的很重要?”
楚天珏见她反应这么快,也没什么意外的,笑道:“二者皆有吧,只是我一直想不明白一点,一开始刺杀你的刺客,如果身份真的很重要,为什么后来每一次都有他?不怕我们抓到他么?”
宋舒云细细回想之前几次刺杀,嘴里嘀咕道:“第一是在封县外,第二次是我初入京在街上,第三次是在楚府,总感觉这些刺客为了杀我,胆子太大了些。”
楚天珏眼睛一眯,捋清楚了:“后两次大有欲盖弥彰的意思,若是能杀了你最好,杀不掉也足以迷惑人了。”
宋舒云有些不大明白,他的意思是后两次的杀手和第一次那个不是同一人?她想接着问下去,倒是楚天珏似乎不想再开口,她便没再问了。
转眼马车就到了巷子口,楚天珏让行云先护着她进去,他有些事要跟御寒说。宋舒云没多心,径直进去了。楚天珏单独留下了御寒,开门见山的说道:“都有谁知道你去保护她了,又有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不在她身边?”
后两次宋舒云遇刺的时候,御寒都没有出现,这一点楚天珏是知道的。他并不怀疑御寒背叛他,可到底有谁知道御寒的动向这是最大的疑问。
御寒自己也不清楚,细细回想之后,道:“属下不曾与什么人提起过,未在宋小姐身边后,更不曾常出现在人前,怎会有人知晓?”
楚天珏靠着马车有些疑惑,难道只是巧合吗?可未免太巧了些,倒是御寒想起一事,道:“公子,宋小姐不止遇到三次刺杀,公子是否还记得柳杨村外陆沉酒的人截杀了一伙人?”
经过御寒的提醒,楚天珏把这件事想起来了。这件事是宋舒云不知道的,所以他后来也就忘了这事。
“那批刺客无一生还,尸首都是陆沉酒处理的,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楚天珏微点头,陆沉酒未必没有查过那帮人的来历,却一直闭口不提。而那个用箭之人是否在那次的刺杀中,被陆沉酒的人一起斩杀了,这不得而知。
“公子既然已经得知幕后之人,可想过如何对付?难道您与宋小姐要一直这么被动下去么?”御寒猜到一二分,但并没有言说。
楚天珏拎起梵金棍,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天下之人他都可以理直气壮的报复回去,可唯独这二人让他束手束脚。
他虽不给厉王面子,但终究对厉王做不了什么,说到底还是要顾及皇上。而另一个人,则是他父亲一直觉得愧疚的楚人杰,他的大哥。
父亲一直觉得大伯走错路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对楚人杰百般的宠爱,还有母亲为何多次小产,背后做手脚的人母亲未必不知是谁,只是无可奈何罢了。
楚天珏一直往巷子里走,来到老宋家门前的时候,他有些愣神。若是他家里也像这般关系就好了,当断则断不受其乱。
可偏他们家里的血缘是切不断的,难道只能如此受制于人了?
里面争吵声不断,宋大伯叫嚷着,宋博的媳妇咒骂着,还有大伯娘的声音,和宋奶奶的声音,一股脑的钻进楚天珏的耳朵里,让他不得不放弃思考,先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虽说有行云跟着,宋舒云不会受伤,但他还是不放心。
进了院中,楚天珏只见宋舒云和那几人对峙着,这一次在她身上在没有退缩和懦弱,眼中的坚定和脸上的决绝,都表明了她此番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