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亦铭对楚天珏还是满眼的看不上,到了宋舒云的宅子,还一脸的闷闷不乐。
“陆沉酒要来京城了。”宋舒云轻声说了一句,柳亦铭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宋舒云莞尔,就知道陆沉酒一定会跟他说,但怕是没说的太明白,略想了片刻,道:“陆沉酒要来京城开赌坊,总要背后有人才站得住脚。”
柳亦铭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陆家背后的确有人,可这人只是朝中的老官员,去年又告老还乡了。但依着天一赌坊的名头,想在封县继续并不是难事……怎的非得来京城?
“我不是觉得他这个人有问题,只是想让你走一条轻松的路。”柳亦铭叹了口气,若当初宋舒云没有行商,没有如今的身家富贵,他打算自己出钱卖个铺面,再为她寻个良人,日子定然过得舒心舒意。
哪怕是她已经堆金积玉,他也为她日后想过。在这次来京城赶考的举子中挑选一名家里干净的,人品不差相貌端正的,成亲后或举案齐眉或相敬如宾,总比嫁给高门府邸要来的自再。
柳亦铭将自己内心的想法推心置腹的告诉宋舒云,宋舒云从没想过他连日后都为她打算了,心里十分感动:“铭哥哥待我如亲妹,我心中欢喜的很。”
“那你呢,是不是非楚天珏不可?”柳亦铭问得直接,若非他不可,那他便不拦了,纵然担心她日后无家族依靠少不得要吃苦,也会成全她的心意。
可柳亦铭这么一问,宋舒云反倒不知如何作答了,她也是最近才知道楚天珏的想法,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对楚天珏是喜欢还是依赖。
看着她眉间的犹豫和疑惑,柳亦铭不再追问,想着七七既然犹豫了,那定是没有那么喜欢的,不如在这个时候给她寻个良人。
“小姐,门外有一人自称是天一赌坊的枕流要见你。”香絮是不认识枕流的,宋舒云闻言赶紧让人把他请进来,脑子里也不多想关于楚天珏的事了,枕流能来便说明封县出事了。
枕流很快就走了进来,瞧着一连的风尘仆仆,宋舒云让人给他倒了杯茶。
“可是关于老宋家的事?”宋舒云见它喝好了茶,这才开口询问。枕流点头又摇头,直说道:“此次前来是关于许家的。”
枕流说的简短,足够宋舒云听明白了。
老宋家因为有了钱,在封县又买了宅子,少不得要耀武扬威。在县里还能收敛点,可是遇到认识的人后便得意吹嘘起来。
如今正值夏季,许家又出来卖西瓜,今年的西瓜比之前的还要好,故而生意十分不错。许兰时不时的会去帮忙。当初封县的雅阁,宋舒云留给许兰了,说是让她帮忙照看着,实际上算是送她了。
许兰喜欢刺绣,便将雅阁改成了刺绣坊,卖些小帕子放绢,偶尔做些衣裳什么的,宋舒云得知后还给她画了几份她构图的衣裳图案,许兰便找着样做了。
做出来的衣裳很得封县的富家小姐夫人喜欢,便有人请许兰专门制作衣裳,如此一来许兰在封县便小有名气了。宋舒云给她出了主意,让她做定制衣裳,这样挣的钱多,还能少受点累。
如此一来许兰是既得人缘又得钱财,引得宋大伯的女儿宋娇十分不满。宋娇今年十八,之前嫁了户人家,后来那家人嫌她好吃懒做脾气又大,故而把她给休了。
被休过的女子再嫁不易,瞧上她的大多也是为了找二房,要不就是丧妻带孩子的人,宋娇瞧不上人家,全都推了。
宋娇看上的人家,几乎没有相中她的,清清白白的人家哪里愿意要一个被休弃过得?宋娇又无才情,相貌也一般,即便有人觉得还可以的,一去打听家里情况,也都退避三舍了。
宋娇的亲事就这么耽搁下来,但同样是村子里出来的,当初家里还不如她家的许兰,此刻却被人捧在了天上。不少人上门求亲的,那聘礼让宋娇嫉妒。
于是在一次许兰帮爹娘摆台卖西瓜的时候,故意找茬,又说西瓜不甜又说这西瓜贵。不过许家的西瓜在这一片是十分出名的,是以旁人都不听她的,有的还帮腔说她。
这可把宋娇刺激到了,当即跟人吵了起来,最后又骂到了许兰身上,说话十分难听,甚至还污蔑许兰是个爱勾引男人的,这可把一旁的许兴凡气坏了,没顾忌着把宋娇嫁过人被休的事说了出来,围观人啧啧的讨论,宋娇觉得那声音刺耳极了,怒火中烧抓起西瓜刀刺向了许兴凡。
但最后受伤的是许兰,许兰为保护弟弟挡了一下,索性只是伤到了胳膊,人并无大碍。宋娇因为当即寻衅滋事故意伤人让衙役给抓起来了。
“眼下县衙那边还没判,许是顾忌着……”县衙能顾及谁这不言而喻,枕流聪明的没有说话,在场人也都明白了。
宋舒云皱着眉头,没想到老宋家还有人能去找许家的麻烦,这点是她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