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我军连下三城，扎营百病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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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也太凶险了。你……”明远安静听完，长出一口气，眉毛一挑。
“我轻率大意，我玩世不恭，幸亏我命大，不然现在想哭都没处哭去。我错了，我知道了，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明烨连忙拦住他的教训。
明远被噎住，又气又无奈，冷着脸瞪他，“知道就好，那些‘人’呢？”
当时许蓉设计在山洞中堆满干柴干草等易燃物，等“山匪”们都进入石洞，用巨石堵住山洞两头，箭头上绑了火石射进去，千钧一发之际明烨从巨石落下的缝隙滚了出来，握着许蓉冰凉的手一起看着是山洞，里面不断发出惨叫，传来皮肉焦烂的味道，令人毛骨悚然恶心欲呕。
“你看过了吗，到底是什么？怎么会又活过来？”
“你带回来那些东西，烧得跟碳一样，能看出什么来。”明远摇摇头，“天一道曾经占据过那片，听说大天师陆寻沉迷炼妖，不知道会不会与此有关，但是也说不准，我还真不知道有这种不生不死之人。”
“连你都不知道，那我们就更不知道了。”明烨经此一役，神色萎靡。
“手怎么了？”
“这个？没事，小伤口，谢医官已经替我包扎过了。”明烨怕他再叨叨，急忙抽出手，赔笑着将人“赶走”，“我累了，你快忙去吧，让我先睡会儿再听左光禄大人教训。”
“我还不是……”
“是是是。”
明远无可奈何，虚踢他一脚，放过他去。
没想到，明烨这一睡，就没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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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明烨开始高烧不退，呕吐，脸色焦黄，一阵冷得像冰块，一阵热得像烧红的炭，在冷热交替中迅速脱水，整个人好像被烤干了一样，比之前缩水了一圈。
许蓉整夜整夜地熬着，守在床边，沾湿他嘴唇。
明烨烧了好几天，明远亲自盯着用药，可无论什么药灌进去没一会儿就全部呕出来，眼见一日日消瘦枯萎，许蓉惊恐地拽着明远的袖子，“远哥儿，怎么办，怎么办，你救救他，你救救他。”
明远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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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我军进至永安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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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明烨，和他一同出去的三营士兵也陆陆续续出现症状，有的和明烨一样发烧，有的上吐下泻，有的抽搐呓语，军中开始出现流言蜚语，说他们中了邪，被天一道下了降头，或者得罪了龙虎山的山神。明远迅速调来医官，将人隔离起来，把自己关在书房翻各代药典，点灯熬油地试图将明烨从死神手里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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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我军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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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又传来消息，押粮队伍有人病倒，上吐下泻，这批粮草不知还能不能用，若不能用，粮草补给立刻紧张。再有说第五继华在当地收拢离散孤儿组织的义学中，还没上一天课，就有两个孩子突然倒下死了，口吐白沫浑身黑青，好像果实枯萎了一样。这里不是青州，百姓并不信任他们，流言蜚语甚嚣尘上，甚至有人说是他们能打胜仗是故意抓了童男童女吸取天地精华，四处传着要邻里街坊看好自己孩子。
一时间人心惶惶。
明远在大帐踱步，吩咐谁也不见，无人敢打扰他。
谢雁求见，被明陆劝阻，谢雁昂然，“你没通禀，怎知光禄不想见我？”
说完就站下不走了。
明陆见她实在麻缠，只得试着进去通报，不料明远倏然转身，“快请！”
谢雁进入大帐，里面没有像当时流行的一样壁悬金剑烛燃玉盘，除了客座，只有一案一椅，地图、沙盘、文牍、笔墨，极其简谱素雅。她原本以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明远作为主官一定已经焦头烂额仓皇失措，没想到明远目光平和神情从容，丝毫没有慌乱之色，倒让谢雁显得不够镇定。
“谢大夫有何见教？”
“光禄可知，三营之外，已有多少人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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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远没注意到的地方，病情已经开始迅速传播，先是与这些士兵同灶的人，然后是他们同营的军士，再然后是民兵和役夫，大多症状较轻，还能清醒起卧，有的严重，像明烨这样，还有些人腹泻的脱水，突然就栽倒下去没了气息。连原本即将启程返回建康的谢清儿也身体抱恙，推迟了行程。
人心惶惶。
谢雁进去一炷香时间，明远升帐。
晏容秋等人被匆忙召集来，不明所以，他们被疫情折腾得不轻，个个黑着眼圈。
“谁是医官主事！”三营就是明烨带出去的人所在。
晏容秋少见他这样动怒，正要说话，他身后一人站了出来，“启禀大人，在下王长第，师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