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黑衣人突然说话。
季哲皱眉，“你怎么知道？”
“我走过。”
杨钧：？？？
黑衣人道：“那不是古国暗道，是百年前兖州张氏先祖与人赌棋，两人豪兴大发，越赌越大，最后以天地为棋盘，以千山为棋子，开凿山川改道河流，在大山深处人工开凿出楚河汉界，棋线纵横，下了一场长达二十年的山河局。之后百年兵连祸结沧海桑田，这些为棋局开出的路几乎都坍塌消失了，这条南并州和兖州之间的暗道是仅剩的几条棋线之一。”
这一番话听得所有人心旌神摇，改天换地，开山凿河，以天地为局，这是怎样的气魄。杨钧从听到棋字就隐隐想到什么，不动声色问：“山河局最后结果呢？”
“张氏先祖以半子获胜，对手跳入这山谷深处，尸骸无存。”
黑衣人沙哑冰凉的声音在空气中盘旋，沁得听者均为之战栗。
杨钧也倒吸一口冷气，“对手是谁？我却不曾听说过还有这样方家高士。”
黑衣人沉默了一下，“是我曾祖子车公。他生前叮嘱，若棋局落败，子孙再不执子。”
杨钧似乎已经猜到，并不惊讶，“你是为了寻找他的骸骨吗？”
黑衣人摇摇头，没有说话。
杨钧不再问，回到正题，“看来天一道很有可能是从这条暗道穿过的。”
季哲半信半疑，“可是还能有谁知道这个暗道在哪呢？”
“有一个人。”杨钧想到明远说起过的“老朋友”，“张氏七段，张九让。”
·
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往兖州府。
“此人心机深沉，是谋局高手，若真的是他在背后，那无人值守的峡谷就是诱敌之计，那一万天师军就是诱饵，目的就是将我绊在那，拖延我不能及时赶回！”杨钧再狠狠抽了一鞭，“看来他也没比我们快到哪去，学淩虽然在，但他职级低微，真有战事，府君大概不会听他调遣，军政配合不力，就有大漏洞，快走！”
……
没想到不经念叨，走到半路就碰见王学淩一行。
他带了几个校尉，两千兵马，立刻合到一处。
“大哥！你回来了！”
“学淩？你怎么来了？”杨钧目光炯然盯着他，只怕他报信州府失落，但看他们一行装甲整齐，神色泰然，不像出事的样子。
“听说外县出了事，被天一道的老杂毛进来祸祸了，我带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不用去了，是真的！我们刚把梅家人埋了！”季哲一肚子火，脸色难看，“怎么，匪军没攻击你们吗？”
“有小规模骚扰，我按照将军说得，紧扎营盘，全城戒严，在三点布防，府君被我再三请求，也同意配合我们调动府兵一起设伏，张开口袋等着他们，结果没想到就那么几股人，还是临时装备的农民，等了半天没见匪军的影子啊。”
杨钧愣了一下，猛提马头，“不好！他们往青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