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又行使了几天,即将抵达大承都城。
这几天里,秦越对吴依无微不至,让吴依略有些不自在。
她感觉自己像是个把好男人吊着不表态的渣女,一边承受着秦越的好不能接受,一边又舍不得干脆利落地拒绝。
实在是太渣了。
吴依对自己的唾弃有大半原因都应该归结到秦越身上。
因为每当吴依拒绝他的好意时,他都会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大度表示可以等待,不必急着给出结论,将她吐到一半的话给堵回去。
“外面下雨了,刚好到都城,我们今日便好好休整一番。”
秦越将较厚的那床锦被放到吴依手上:“先围着暖和暖和,待到了驿站,再沐浴祛祛寒气。”
“嗯,好。”
吴依很难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好意,为了不让自己太过失礼,便把手中的暖包递了过去。
秦越肉眼可见地开心,像是终于守到了主人扔出来排在骨头,把暖包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爱不释手。
“不是什么精细玩意儿,陛下不必看得如此细致。”
“你想出来的都是好东西,有了它,双手就不必露出外面挨冻了。”
“嗯,陛下,待年关庆典结束,你便回京城去,臣仍想留在边境。”
秦越脸上的笑意凝固了,双手无力地搁到腿上,低着头飘忽地问:“你还是不愿陪在朕身边?”
“请陛下恕罪。”
“你何罪之有?是朕想岔了。”
气氛变得极为尴尬,吴依坐立难安,此时她才明白,拒绝别人也是很需要勇气的。
看着秦越难过,她也十分不好受,总觉得应该多说点什么,安慰安慰对方。
“天涯何处无芳草?陛下执掌天下,又一表人才,身材又好,有权有财有貌,心仪你的女子,啊不,男子定能从大幽排到大承,其中定会有陛下中意的。”
她没有拒绝人的经验,也不知这些话说得对不对,但秦越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沉,看向她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恼意。
“吴卿果然是心胸宽广,口若悬河,朕自愧不如。”
久违的阴阳怪气又回来了,吴依并不觉得轻松,而是觉得事情有些失控,似乎往她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
尴尬凝滞的气氛被马车外的山呼万岁终结,大承的官员全都候在城门口,以最高礼仪接待这位轻松将大承国土收入囊中的年轻帝王。
秦越整理了衣襟,变回了御书房里那个手执朱笔杀伐决断的严肃帝王,威仪万千。
吴依也随之起身,将心中思绪藏起,右手往身后一背,有了右相大人的风范。
“恭迎陛下、恭迎吴大人。”
秦越身量高,对着伏跪在地的上百个大承官员,冷冷地说了平身。
立时便有一位长相精明的中年男子上前,再次对着秦越行礼,说着当日的行程安排。
“下官公孙渺,原是大承的万户,如今统领百官,按陛下旨意管理大承。陛下还是第一次来都城,下官为您在宫中备好了宫殿,请陛下移步。”
秦越挑了眉,转头看向吴依。
吴依也很惊讶,原本的安排里,秦越并不需要住进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