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看到这些消息时,吴依都会沉默片刻,两人之间的友谊恐怕是难以维系,唯有君臣之义能够长久。
她是失落的,秦越算是她在大幽最亲近的朋友,就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表白便将两人之间的情义一扫而空,怎么想都有些遗憾。
“陛下日理万机,离这里又远,怕是会来不及。”
她很自然地便拒绝了,不明白是因为真的很远,还是因为不想相见无言。
大承的官员们对视着,做了眉眼交锋,又弱弱提议让吴依作为代替的人选。
“右相大人,百姓中流传着关于您的很多故事,对您也极为爱戴,由您来主持庆典再适合不过。”
“嗯,我想想。”
吴依还是将信送往了京城,她恪守着臣子的本份,在不该做主的时候绝不妄自决定。
秦越同样在做庆典的筹备,户部与礼部的官员一起领了这个差事,收到吴依的奏折时,他如往日一般拿起朱笔,想也没想便在上面写了否。
将折子放到一边后,他便有些心神不宁,看书之时总是忍不住往那折子上瞟,在忠保过来抱折子要出去分派,他又伸手将折子拿出来压到了御案上,低垂着眉眼,面色不虞。
“陛下?”
“无事,下去吧。”
秦越拿起那道折子,将吴依的笔迹看过一遍又一遍,他的这位臣子当得无可挑剔,对君忠诚,对民热忱,但撇开臣子的身份来看,却是心肠最为冷硬之人。
这让秦越总是怀疑,当初吴依的热情是否只是作戏?为何来得快,去得也如此快?
两人之间的那些过往就像是没在吴依的心里留下痕迹一样,说收回就收回了,让他的慢慢累积起来的炽热遇到了厚厚的坚冰。
又喝了一盏浓茶,秦越在御书房枯坐了整晚。
往京中递了奏折之后,吴依也有些不能确定秦越会不会来,时间已经不多,她干脆做起了秦越要来的准备,在边境和大承新建的皇宫里都为他安排了住所。
想着那是天子,身份最为高贵之人,她在衣食住行的安排上都极尽可能给了他最好的。
只是边境的情况与大承皇宫的确是差别巨大,一个简朴一个奢华,到时候让他在边境落了脚,就直接住到皇宫里面去。
在还有一旬过年的时候,所有事情都准备妥当了,秦越也到了边境。
他没有坐马车,也没有乘轿,骑着马跑在队伍的最前面,打听了吴依上值的地方,径直站到了门外。
无人识得他身份,也无人通传,门口差役只当他也是来找吴依办事的人,拦了他问明来意。
“来者何人?”
秦越亮了从蒋明远那里拿的令牌:“大幽官员,求见右相大人。”
“右相大人正在议事,需稍等片刻。”差役将他引了进去,指了指坐着三五个人的待客厅,又塞给他一个写了数字的木牌,“一会儿叫到你的号码便从那里的门进去。”
秦越看着木牌上写着的数字,心里升起心疼,还未过午,她就已经处理了十几件事务,看起来,比他这个帝王还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