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厅里坐着几个人见了秦越,都主动攀谈起来,问起他找吴依要议什么事。
听说是关于年关庆典,那几人的态度就变得更加热络起来。
“这边境是该有一场热闹了。之前战乱,老百姓们每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办一场庆典,换个新气象也不错。”
“还得是右相大人,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边境已然大不相同,不说别的,出门不用担心被打被抢这一点,就十分难得。”
“以前大幽和大承的人碰到了如同仇人相见,如今却能和平共处,还能互通有无,一起做买卖,这样的情景老夫也从来没有想过啊。”
“哈哈哈,别说,右相大人的脑子真不是我们常人能比的。以前未出阁的女子都在家中待着,不是做女红就是操持家务,如今啊,女子也能在外行走,这边境看着,倒是更热闹许多。”
话赶话说到这儿,那几人齐齐往吴依所在的大门望去,幽幽感叹:“右相大人无论相貌才华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好,怎么就是不近女色呢?”
秦越竖起了耳朵,往那几人的方向挪动了些许。
“按说右相大人也到了娶妻的年纪,却硬是半点成家的心思都没有。朝中不少大臣都试过跟他牵线,想与他结下秦晋之好,都被拒了。”
“他来自大幽京城,说不定是已经有了心上人,所以才不为所动。”
“也是,大幽京城的女子,可不是我们边境女子可比的。”
几人说着就看向秦越,面带八卦之色问起吴依在京中可有相中的女子。
秦越自是知道吴依走到哪里都极为出众,会是他人挑选女婿的上佳人选,感情极为复杂之下,把他之前那套拒绝京中官夫人的说辞拿了出来。
“吴大人身体柔弱,因此想求娶身强力壮的女子,既能操持家务,又要好生养。”
但他立刻又把嘴巴闭上了,吴依不能令女子成孕,这些,的确只是托辞,也许正是因为如此,那人才绝了成家的心思。
以前,秦越总在想,吴依是女子就好了;此时他却转换了思维,除了性别以外,吴依所说的,他都符合。
几人又讨论起来,俨然是把吴依的终身大事当成了一件边境大事,恨不得立刻就从已知的姑娘里挑选出最合适的那个送到吴依身边。
秦越无心再听,站起来走到大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看到了朝思暮想的身影。
吴依较之前更瘦了,整个人却干练锐利了许多。这是陌生的,他并不熟悉的吴依。
秦越的目光粘在她的身上,舍不得转开分毫。
“好了,就按这样去办,可还有不明白的?”
“没有了,多谢右相大人指点。”
“去吧。”
送过一人,吴依分开手指按住了两边的太阳穴,另一只手则在书案上叩了两下,秦越立刻又欢欣起来。
那是他惯用的动作,没想到吴依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里面开始唱号:“十六号——”
方才为吴依终身大事发愁的一位年老官员站了起来,将秦越往旁边拨了拨,在里面的人出来时闪身走了进去。
吴依抬起礼貌性的标志微笑看过来,惊得秦越立刻将身子躲到了门柱后面。
好不容易等到了他手上的十九号,秦越却又犹豫起来,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许久未见,进去之后要说些什么?相见了是否还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像往常一般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