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意下如何?”孙丞相说得直言不讳,“只需您在皇都现身,百姓见了您真容,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李沿廷仍是做不了决定,帝王出巡和送死无异,就算是在皇都,也避免不了所有的风险。
“朕乃天子,若在皇城之中游走,岂非自降身价?”
“臣可谋划一场盛事,界时陛下只需出现片刻足矣。”孙有年铁了心要让李沿廷出宫,意有所指地说,“陛下担忧之事,臣亦会老虑周全,再不济还有各位大人相护。”
此言一出,他的党羽纷纷站出来表态。
“臣定会舍命护陛下周全!”
“臣亦然!”
......
李沿廷听着这一句句诉说忠心的话,感受到的却是来自群臣的咄咄相逼。
“够了!此事朕自有定夺,不必再言!”
孙有年锐利鹰眼紧盯着李沿廷的背影,狠意毕露。
当晚,李沿廷下了决心:无论如何,皆不出巡,就算是有流言蜚语又如何?不过是让民心浮动,只要再施以恩惠,那些民心又会回来,实在犯不上拿性命冒险。
而孙有年也在当晚召了不少门生好友商谈,将夺位之心宣之于口。
“我孙某人是什么性子,靠不靠得住,各位心中自有论断。”
“李沿廷无才无德,亦无雄心壮志,大承在他的手上只会走向衰败,于其几年后让别人把大承占了去,不若让大承早早到合适的人手中。”
他是丞相,大承的大半事务都经了他的手,朝中大半官员都是是他的拥趸,以他马首是瞻,此时只然一呼百应。
“丞相大人大才,执掌天下是理所应当之事。”
“这大承江山本就全靠丞相大人打理,大承可以没有李沿廷却不能没有孙丞相。”
“如此顺理成章之事,大人放开手脚去做便是,我等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
孙有年很满意他们的反应,矜持地笑着:“诸位皆是孙某信赖之人,事成之后,孙某定不相忘。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仍需周密行事。兵部,才是重中之重。”
兵部不但重要,还是块硬骨头。
兵部的将领们都是油盐不进,只效忠于皇家,要调遣他们就必须拿到兵符。
可兵符一向只有历代帝王知道放在哪里,要想得到,需得费不少周折。
“大人,只要李沿廷一死,他没有兄弟,更没有儿孙,你取而代之后,把生米煮成熟饭,那些将领莫非还能反了不成?”
“此事说不准,宗族之中,保有皇室血脉的人不在少数,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除非......”
从古至今,只有一种情况下异姓之人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而得到皇位,那便是禅让。
只要李沿廷写下禅让诏书,孙有年便能名正言顺地坐上高位,让子孙后代皆披黄袍,那些将领们也能顺理成章地接受新的皇家,成为为他孙氏一族效忠的力量。
孙有年不禁向往起来,若能好好筹谋,此事并非不可成。
当务之急,必须促进李沿廷出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