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还愿意听的话。
说曹操,曹操到。
吴依最后一个离开饭堂,走到院子里时,发现一个人影也没有。
正觉得奇怪,便感到一股充满凉意的目光从侧面传来。
扭头一看,立刻被吓得一个踉跄。
工部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都跪在办公的屋子里,秦越立在她用的那张书案后面,正冷冷地看着她。
没想到秦越能这么快上门。
吴依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老老实实地跪在他面前。
这是他们在那不着调的绯闻后第一次相见,两人谁也没有不自在,仍跟以前一样,一个威严无比,一个战战兢兢。
工部几个好八卦的人相互打着眉眼官司,都在揣测秦越宣吴白衣觐见不得就亲自前来的意图是什么。
秦越面无表情,身上却带上了煞气,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
也不知道吴白衣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再次出现在明天的饭堂里。
“工部一向默默无闻,吴卿来了之后,倒是让工部一鸣惊人。”
这是吴依熟悉的阴阳怪气,却是工部众人耳中的反话。
所有人都在自省,最近做了什么扎眼的事,惹了秦越不快。
“来人,将账本呈上。”
忠保应声上前,将吴依的极简式账本轻轻放到书案上。
“赵卿,你也来看看。”
“是。”
赵以升站起来走近书案,伸手翻开账本第一页,露出了跟秦越初见账本时的同款迷茫表情。
“赵卿何想?”
“臣,看不懂。”
“这是外邦文字,你自然看不懂。吴白衣,你可知罪?!”
秦越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问,上一世吴白衣祸国尚在大幽朝之内,属于内乱,这一世她居然这么早就跟外邦有了勾结,心思比上一世更歹毒了千万倍。
“陛下,容臣解释。”
“证据就在眼前,你有何可解释?”
“这,这不是外邦文字,乃是臣自创的记录符号,请陛下容禀。”
吴依也顾不得那许多,没等秦越指令就自己站起来,拿出另一本账本翻开,指着上面的一行行记录说:“陛下请看,这两本账册实则一模一样。”
忠保将两本账册都翻到第一页,一上一下放在一起,便于秦越比对。
秦越看得懂的那本账册上记着:六月初六,购木材七十二根,五两零三文。
看不懂的那本账册则记着:6月6日,购木材72根,5.003两。
吴依知道他看不懂,便把更简易的记录一字字读了出来,秦越听着倒是懂了。
“陛下,这两种记账的方法意思都是一样,但您看,bsp;秦越并未舒缓神色:“你是从何处得来这种记录之法?”
“没有别处,是臣自己想的。您也知道臣四体不勤,最是懒惰,赵大人让我记账,我看账册杂乱无序,记录又多,才想了这么个法子,真的没有私通外邦。”
吴依神情肃穆地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臣若是有一句虚言,愿被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这可是极重的毒誓了,以吴依贪生怕死的性子,能发出这样的誓看来着实没有半分心虚。
毕竟她对石力起誓,用的惩罚是吃不饱饭。
这么一对比,秦越神色松动了两分,语气不及刚开始森然:“你详细说说,这些奇怪的符号与文字是如何对应的?”
吴依微喘口气,他愿意听就好,至少给了自己一个保住小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