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依的大脑飞快转动着,一定要尽快想出个办法让秦越相信自己的清白,而且还要自圆其说,让他知道阿拉伯数字是智慧的结晶而不是通敌的证据。
御书房里小太监跪在地上,将墨玉扳指高高举起,结结巴巴地禀报:“陛下,吴,吴大人脚扭伤了,痛得不能动,让奴才代他向您告罪,说伤好了之后自会进宫面圣。”
秦越的目光触及到那枚扳指时愈发阴沉,这是自己尽疼她受伤给的安抚之物,他倒好,全然不觉得这是皇恩,竟拿来当作不进宫的挡箭牌?
真是好大的胆子。
吴白衣,你的心中果然没有上下尊卑。
“他现在何处?”
“仍在工部。”
“未曾告假就医?”
“奴才离开工部之时,没听到吴大人告假。”
“呵!”秦越冷哼一声,立刻便猜出吴白衣受伤是装的,想来是心虚,不敢进宫。
再次拿起工部账册,秦越身上的怒气已经多得溢了出来。
吴白衣,你果然不简单,上一世如此,这一世仍是如此。
忠保端着茶立在偏殿门口,没有错过秦越眼中的杀意,心惊之下抖出一片茶水,烫得虎口起了几点红。
吴大人可真是,怎么总能触及陛下的在意之处,这般反复作死,谁也救不了他。
忠保看着身上的新衣服,这还是吴白衣送的,无论颜色还是款式都极为新潮,穿在他身上也显精神,他正喜欢着,已经穿了好几次。
如今看来,倒是不能再穿了,以免惹来陛下动气。
心里记挂着事,吴依午饭都有些吃不下,不但任由同僚抢菜,对着山子开的小灶也没动筷的心思。
所有人都察觉出来她的反常。
“吴大人,你今天只吃了小半碗饭,这可不像你啊,可是身体不适?”
吴依摇头。
“那是因为今日宫里来的那个小太监?他说什么了?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人多力量大嘛。”
“他宣了陛下口谕,让我进宫。”
“那为何你还在此处?”
“因为我不想进宫。”
“嘶——”
众人立刻闭了嘴,看她的眼神极为复杂。
有人如同看到了不顾一切的勇士,有人如同看到了一个将死之人。
“吴大人,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愁得饭都吃不下了。”
众人又是一默,最终派出代表留下六个字,纷纷摇头叹气而去。
“自作孽,不可活啊。”
吴依拍桌而起,对着眼前或宽或窄的背影质问:“今日一早,是谁递的账册给宫里的人?”
赵以升转过头:“是我。宫中来人拿账本时,只有我在,便从书案上拿了账本交差,怎么了?”
“你,你......”
吴依指着他无奈至极,若是别人,她还能凶一凶,骂一骂,拿之前怎么不翻开看看。
可这人是赵以升,待她亲和真诚,一心一意搞发明创造的一个人,她就骂不出口了。
吴依冲着他摆摆手,重重坐回凳子上。
这可能就是命吧。
等见到秦越,再慢慢跟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