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欢“呸”了一声,还是依他所言,拿那剑鞘,将他背部细细的碾磨了一遍。
“这个挠痒痒法,真是……”墨子归被她这么挠着,感觉不光背痒,连心都痒得像一片轻羽,要从嘴里飘出来。
“缓式挠痒法,没见过吧?”苏长欢说着也忍不住笑起来。
不笑时,还不觉得有什么。
这一笑,便觉得愈发好笑。
到最后,她笑得前仰后合,停不下来,扯着床头的帐子擦眼泪。
墨子归自见到她,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如此开怀。
她本就生得清丽动人,这一笑,简直似春光乍泄,桃花初绽,明艳不可方物。
墨子归呆呆看着她,脑中忽然浮起一个奇怪的画面:
画面中,也似这般,火光摇曳,暖意融融。
他却不在这房间里了,却也不知在哪里,瞧着周围,似是一处山洞之中。
身下卧着的,也不是干净的被褥,而是动物的皮毛。
然而他身边坐着的人,却一样是这明媚动人的女子。
她也似现在这般,拿着那剑鞘,插进他后背衣裳里,帮他止痒。
她也在笑,那笑声清脆悦耳,似是春日廊下的风铃,叫人一听便觉得愉悦开心至极,瞬间便忘了所有的苦痛悲哀。
墨子归明白自己又进入了幻境。
这幻境来时,由不得他,走时,同样由不得他。
他就只能这么大睁着眼,看着这幻境中的人,在他面前活泼泼的走动着,笑着,说着话,做着令他面酣耳热的事……
那幻境中的苏长欢,并不似她现在这般矜持清冷。
她是那样的喜欢他,一双明媚美眸,一直含羞带怯的落在他身上,她毫不避讳与他亲近,她叫他,夫君,她很是羞怯,动不动就脸红,但却一直很努力的向他靠近,也很努力的,主动与他说话交谈。
相比之下,他反而显得有点淡漠。
当然,也许是重伤的缘故。
他说的话很少,大部份时间,都是在她在他说话,他就一直那么望着她,听她说个不停。
然而她好似也不是一个善于言谈的,被他那么看着时,便常常会说不下去,红着脸走开。
墨子归定在那里,看着幻境中的自己和苏长欢那么别扭的相处着,然后,忽然的,幻境中的自己,就将苏长欢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再然后……
再然后,他的脑子,又啪啪炸开了。
墨子归此时万分鄙视自己。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怎么不管怎么开的头,到最后,都要终结到那不可描述之事上呢?
这算是什么执念吗?
真是够了!
墨子归攥紧双拳,努力闭紧双眼。
“你怎么了?”耳边传来苏长欢关切的声音,“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没!”墨子归生怕这异样的反应,被苏长欢看到再着恼,便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呵欠,“被你挠得,忽然觉得有点困了……”
“那便睡吧!”苏长欢将剑鞘拿起来,把他的衣裳理平,扶他躺下来,又细心的将被子掖好,将床帐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