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墨,你且到一边玩去。”谦益微笑,眼睛没从锦春身上移开半分。
“是。”伺墨调皮地眨眨眼,就好像锦春第一次看见他那般。“沈姑娘,且放心,就算叙到天黑,也不用怕,我去买大红灯笼,高高悬在亭子角。”
看着他离开,谦益倒叹口气,对着锦春:“他也颇吃了点苦,可我问他,他只是笑,还和我玩笑,一点不说那些难处。”
锦春就低了头,在亭中的石凳坐下,眉头仍旧紧锁。
“怎么了?”谦益关心,上前执过她的手,一触,冰冷。
“方才,我遇到娇棠了,她竟是死而复生了。”娇棠与她真是业障,前世今生皆纠缠不休。
“我还要在大梁等老师回来。放心,我会陪着你,你什么事也不会有。”谦益的手执得更紧了。区区一个娇棠,不成事。只是那个柳石然,委实不能忍。今日上午进宫,他已经与大梁皇帝谈妥了数件事。
其一,便是请大梁皇帝收回和亲之事,且明白无误地告诉皇帝,他已有心仪的女子,便是王相的女儿锦春。其二,便是告诉大梁皇帝,钱太师一党的恶心。他有人证有物证,那纸写的诉状存在王相那。本着两国之间互不干涉内政的原则,谦益说此事还是等王相回来再说。
大梁皇帝听了就叹:“我非昏君,又怎么不知制肘之痛?奈何总要寻个时机。且就依你说的,从他那个叫柳石然的内眷下手,顺藤再翻出钱太师,更是顺理成章。”
谦益听了,甚感欣慰。他站了起来,对着大梁帝鞠了一躬,诚挚地:“若能尽快铲除钱氏党羽,实乃百姓之福。”
“是我惭愧,以前太过信任他,导致尾大不掉。钱辜抓捕后,我会下罪己诏。”
如此,谦益也就不便再说下去了。
隔一日。大梁帝正欲命禁卫军严控钱辜等人的行踪。不想却得知一个消息,钱辜昨夜已被暗杀了!大梁帝吃惊不小。
不消一日,都城众百姓都知钱辜被杀一事。那胆大的,公然地买了鞭炮在钱府附近放。胆小的,则是在酒楼茶肆拍手称快。街坊四处都在议论,那下手的好汉是谁?如见了,定要对他磕头跪拜几番,示意敬意。
此番钱辜被刺,尸体停在大厅,府内一片大乱。那柳步摇是个机灵的,知道大事不妙,并不管钱辜的尸首安排,只想卷了金银细软,带着孩子逃离。钱辜的正妻从佛堂返回,一改往日懦弱,软禁了柳步摇。
锦春也得知钱辜被刺一事。她不喜反忧。这凶手她猜测就是陆放。她担心陆放的安全,毕竟钱氏一伙党羽仍在。
既钱辜已死,大梁帝正中下怀,群鼠无主,他更可拿下一干人。很快,柳石然就在通缉的名单之列,张慕古也在。钱辜正妻知道大势已去,痛斥柳步摇祸害钱氏,十足的狐狸精,虽身死九次也不能挽回一二。
柳步摇不服,与钱辜正妻争论。钱妻将心中积怨的怒气皆爆发出来,又得知不几日府内即将抄家。钱氏从此就败了。“你这个狐狸精,既不承认,也无妨。如今我且送你下地狱,和那老不死的混一处吧。”
钱妻竟是用毒药毒死了柳步摇,那几个庶子庶女也一并毒死。钱妻知道犯下了死罪,便也喝下毒药,一并归西。钱辜虽被杀死,但他犯下的罪行依旧能连坐三族,与其坐牢杀头,不如自尽了事。
不想那张慕古消息灵通,已经得知被通缉的消息,连夜和柳石然骑马逃奔。娇棠得知消息,雇了车马,死命要追随。她不得不这样做。柳石然被通缉,她是柳石然的二房,也在抓捕之列。娇棠还想着如何报复锦春,可没料到厄运来得如此之快。
她又气又恨,又惧又怕。石然只想逃命,哪里肯拖上她?娇棠就威胁:若不带,她就将知晓的机密之事,去报官。
石然恨恨,那张慕古不舍,就道:“且带上她,兴许留着有用。那崔谦益一回了大梁,钱辜就被杀,咱们就倒霉,哪有这样巧合的事?到底是我疏忽了。留着娇棠,说不定能对付崔谦益的心上人沈锦春。”
如此,石然、慕古、娇棠三人逃命不提。
谦益得知钱辜被刺,即刻来到王府。锦春就叹:“你也猜出来了,这刺杀钱辜的人就是陆放,再无他人。”
“我早猜出是他,只不知他安不安全。那夜也非一帆风顺,陆放也是与钱辜即随从博斗过的,似受了伤。”
锦春听了,心里紧张。“崔大哥,你想想法子,着人去找他。我是重生之人,想前世,也颇得陆放眷顾。他有难,我也想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