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也是我朋友,我自当全力以赴。”谦益重重点头。
隔一日,锦春带着茗香前去寺院。她希翼能遇到陆放。陆放曾对她说过,以前若是遇到危险,只喜欢躲在寺庙里。
她在寺院看了几回,并没有发现陆放的身影。待离院门时,前面忽然有人挡住了她。茗香吓得大叫。这拦截她们的人正是柳石然和张慕古。此时不过黄昏时分,但诡异的是,寺庙里面空****,前后更是无一人。
柳石然和张慕古都骑了马,一人一个地,就要把锦春和茗香往马上掳。锦春自然不从。张慕古的马技不好,茗香激烈反抗之下,却是滚落了下马。唯有石然,只是紧紧搂制住锦春,更将一根绳索牢牢捆住自己和锦春的腰,令她不能和自己分开。
慕古就要下马捉茗香。石然只欲逃命,况已逮住锦春,见状就道:“算了。我们骑马狂奔,她也不知道我们的最终去处,别捉了。”
“可这样一来,崔谦益就会知道咱们下手劫持了锦春!”石然势败,家中已经被抄,抄家之日才发现库中存银早不见了踪影,细细一想,方知是陆放所为。石然大恨。下一步,他的行动就是寻找陆放。
“就是要让他着急。锦春是我们的人质,有她在手,不愁崔谦益不来,懂我的意思吗?”
今早锦春出门的时候,左眼皮儿就不停地跳,心知会有祸事,不想这祸事却是应在了自己身上。石然驾马,一路疾驰。茗香爬了起来,拼命追赶也追不上,只是徒劳大呼。
锦春心里十分冷静,她强迫自己冷静。既然此劫躲不过,不如冷静面对。柳石然不会要她的命,但他的目的是对付崔谦益。钱辜一党被翦,石然自然把谦益视作罪魁祸首。他就是要报复。柳石然和张慕古驾着马儿,七拐八拐,越走越荒僻,最终在一处山林辺停了下来。
锦春不认识这儿。透过薄薄的雾霭,锦春发现那山林的附近便是一处陡峭的悬崖。悬崖边生长的一棵孤零零的歪脖子松树,看得她心里发瘆不已。
石然下了马,锦春因是被他绑着的,自然也跟着下了来。身体和石然挨得如此之紧,甚至石然的头发都拂到了锦春的脸上,令她厌恶至极。可她什么都不想说。
石然竟是松开了她。
“柳石然,你干嘛放了她?嘿嘿……不过,咱们现在都落草为寇了,也就不要寻什么体面了。且让我尝尝鲜,沈锦春和崔谦益传了那么久的绯闻,我倒要看看她可还是个黄花闺女?”张慕古急吼吼地,说着就要扯腰带。
因石然也不是富人了,只是一个通缉的一名不文的犯人,所以张慕古在石然面前,也就改了畏缩的模样儿了。有些时候,更多的是他指挥柳石然。张慕古只怨自己倒霉,怪自己眼力不济,本以为跟着柳石然,能享一世富贵,却不料世事多变,转瞬之间成了通缉犯,可叫他心里憋了一股气。他和石然的罪名俱是死罪,可谓系在一根绳上的蚂蚱,都是死螃蟹一只,就算检举了石然的其他罪行,也还是逃不过一死。
所以,张慕古也就一条道走到黑,能报仇就报仇,能打劫就打劫,能杀人就杀人,怎么痛快怎么来。毕竟,活过了今日,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日。那官府的追兵,说来就来的。
不想石然极其愤怒。他用马鞭指着张慕古,喝道:“你干什么?”
“嘿嘿,我干什么?我是男人,她是女人,你说我能干什么?且让我在脑袋搬家之前,乐一乐!”
慕古竟压住了锦春。锦春奋力反抗,更是用脚狂踹慕古。那石然更火大,用马鞭抽起了慕古。二人争执上了,反将锦春放在了一边。那慕古嘴里骂骂咧咧,尽说一些让石然跳脚的话。
锦春见状,有心逃走。
“站住!你以为你能走得了么?”
锦春一惊。前方,就有一把明晃晃的利剑对着自己刺了过来,这让她顿时收住了脚。执剑的人就是娇棠。娇棠早先石然一步,在此处与石然汇合。
“沈锦春,我知道这辈子惨淡。但老天到底厚待我,让你先我而死,看剑!”娇棠展开一抹凌厉的诡笑,咬着牙,真的欲将长剑刺入锦春的心脏。
锦春闪过。她知道娇棠下足了死力。剑稍锋利,还是割破了锦春的一缕头发。娇棠更是得意。“你躲不过的,横竖你要死在我的手心。”
却不想,那石然看见娇棠欲行刺锦春,吓得连忙松开了慕古。但张慕古偏是不放,狠拽住石然的衣角。这拉扯之间,锦春境况更是危险。
“当”地一声,有人几乎从半空降至,他赤手空拳地打掉娇棠手里的剑,来人及时地抱住了锦春的腰。锦春惊魂未定。“锦春,别怕。”
听得这声音,锦春心里已觉安定。来的正是谦益。锦春前脚至寺院,后脚谦益就赶来了,皆因他不放心。途中他遇到茗香,茗香受了伤,谦益已叫人送她回相府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