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更是放心。
牛黄看向四处,确信无人跟踪,也放了心。他游了老远,衣衫需要换;肚子饿了,需要东西吃。双喜听见了牛黄的肚子咕嘟咕嘟直叫,就想笑。
“你等一等,我家里有现成的馒头饼子。”
“好。”
想想,双喜又笑。“我让你干等着作甚?你是客,我该请你喝茶用饭。我记得,你酒量好。我家男人酒量也不错。可惜他出去打猎了。要不,你两个边喝酒边说话,定能成为朋友。”
双喜说自家男人,也是一个豪爽的莽汉。
牛黄也不客气。
双喜倒了酒,请他坐下。
牛黄就大口吃起馒头,大口喝起酒来。
看着牛黄吃得满头大汗,又热又粘乎的,双喜就递给他一把扇子。吧嗒一下,牛黄的怀中忽然掉下一个东西。
双喜替他捡起来。
一把断了的,但重新包了银皮的木簪子。
双喜怔怔的,觉得很眼熟,手里依旧拿着簪子,忘了递给牛黄。
“这是你的?”
“俺娘的。”想起死的不明不白的娘亲,牛黄一叹,也无心喝酒了。
“你娘的?”双喜努力回忆,“我见过这簪子。”
“这簪子,是俺爹买了送给俺娘的。俺娘在也一大户家当佣人,被一辆马车撞了,撞死了。这簪子跟着也没了。后来,俺遇到了那絮娘,原来俺娘的簪子被她捡到了。”
“絮娘?”
“她在那赖姓的大户当过丫鬟。她说,当日是有一辆马车驶过。但看不清驾马的人什么长相了。俺查了好久,找了好久,总是无头绪。想想,也是灰心得很。俺不是好儿子,这辈子不能给俺娘报仇了。”心里一低沉,牛黄又大口大口灌酒。
双喜看着牛黄,低低一叹气。“牛黄大哥,我告诉你,当日驾马撞死你娘的,便是顾绣蓉。此事,我也在场。回到云都后,我也恍惚听人说,苦主的儿子在寻凶手。但那时我一心伺候顾绣蓉,死心塌地任她遣唤,即便知道,又哪里敢说?原来,你就是那苦主大娘的儿子。”
牛黄瞪大了眼睛。
娘是被顾绣蓉撞死的?
此话出自双喜之口,十有八九是真。不,百分百,千分千是真。
牛黄一激动,酒也不喝了,馒头也不吃了。肚皮也饱了。他霍然站起身,向双喜告别。“双喜妹子,多谢你告诉俺。俺就这去寻顾绣蓉,给俺娘报仇!”
他想回到燕子矶。
心里一想起燕子矶,牛黄更是慌神!坏事坏事,大大坏事!想起了娘,怎地将红玉给忘了?那燕子矶可是大大危险,危险的不要不要的!
燕子矶内,有鹿辞的人马,黑压压的上千人。
他是逃出来的,可是将红玉撂下了。
还有阿田,还有清岫和红椹妹子,都极其危险!
哎呀,自己这猪脑袋!
牛黄暗暗责备自己。
双喜也不问他哪儿去,贴心地又转身,给他一包袱的馒头。“牛黄大哥,这些馒头,与你路上吃!”
牛黄点头谢过。
“妹子,你也算重活了一次,那就好生活着!告诉你,我也成了家了,俺家婆娘是一个顶好顶好的女人。等俺给娘报了仇,带她来见见你!还有阿田妹子,都一起来!”
“好!”双喜不知牛黄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的,只管点头微笑。
牛黄重新上路。
他沿原路返回。他虽不识地图,人一根筋儿,脑子不怎地好使,但原路怎么走,怎么回燕子矶,心里却又记得清清楚楚。
一路并无惊险。
牛黄一气儿奔跑,以最快速度赶回燕子矶时,正是晌午时分。
远远地,还在小道儿上,还没进林子,就闻到一阵阵的饭菜香味,扑鼻而来。牛黄十分惊异。他谨慎,并不敢回小院。
红玉可还在林子里?牛黄想去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