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让这几个贼人逃了?不不,他们手里无工具,撬不开的。肯定有人来过,救走了他们。红椹遂和阿田对望了一眼。二人目光十分凝重。
事情很糟。
红椹顿脚。“都怪我。我既在外,就该警醒一些。”
她一着急,嗓门就高了。
“红椹,这附近一定有人设了埋伏,你我都该小心。别紧张,也别怕,不管发生什么都要镇定。我们赶紧去找清岫。”阿田压着声音,小声提醒,同时紧紧握住红椹的手。
豆田里的黄鼠狼不少。
一只一只地直往路边窜。这一处窜就窜到了林子后头,窜到了前方的大道上。鹿辞也唬了一跳。他皱着眉头,嘴里骂道:“这鬼地方,到底什么好的?黄鼠狼这么多,吓死我了!”
鹿辞命人驱赶。
这几只黄鼠狼也不知怎么回事,像和鹿辞恶作剧一般,夹着尾巴逃了,一会儿又舞着前爪,呲牙来了。远远瞅着,那架势,竟不是黄鼠狼,而是山里真正的恶狼。
鹿辞又恶又怕,更命人捕捉。捕了来,绑在树上,剥了皮,以儆效尤。
黄鼠狼通人性,见数人围困,怕了,更是撒腿儿狂奔。
其中一只黄鼠狼,竟一直奔到躲在树下的清岫脚下。清岫本能地踢了一脚,黄鼠狼呲牙咧嘴地叫,更一头扑在他的后背上,顽劣地不肯下来。黄鼠狼的两只前爪挠着清岫的颈脖,让他奇痒难忍,嘴里忍了再忍,还是忍不住笑了出声。
这个紧急当口,不该笑的。
清岫也懊恼不已。
鹿辞的一个手下,发现了躲匿在树下的人。又有一人过来。清岫不得逃脱,竟被生擒。
“大殿下,树下有人……一个鬼鬼祟祟的独臂人!”数人赶紧禀报鹿辞。
“独臂人?难道是……”
鹿辞大喜,带领手下过来瞧。
鹿辞虽厌憎黄鼠狼,但此番增援的侍从队伍已到。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是最后的赢家。鹿辞示意侍从军的头目,保持原样立定,等待他的指挥调遣。
这些人既被鲍妃豢养,那么自也忠心鹿辞。既见大皇子吩咐,自然事事听命。
那清岫见策马赶来的人,都是鹿辞的人,又是紧张,又是愤怒。
此时,他已经来不及返回茅屋,调动兵士。
那厢,阿田和红椹因驱赶黄鼠狼,也跟着到了大路旁。清岫被捉,鹿辞的人马压着道路密密麻麻,这等情形已让红椹看呆。
“姐姐,姐姐……清岫被抓了……”红椹压着哭声。
“别哭,千万别哭,一旦哭出,被他们发现就不好了。”阿田叫红椹死死忍住。
照水啊照水,你可知道,情势瞬息百变,咱们竟处于劣势了。她希望照水回,可又希望他不回。眼下既没法救出清岫,也就只能悄悄朝后退,退回茅屋。
茅屋内,有一百来个士兵,都是年轻力壮。
虽然力量悬殊。但若真的打斗起来,也未必就输。
地处地形奇崛。非熟悉的人不能来去自如。鹿辞人多,但他不了解燕子矶的复杂地形,若将他们有意带入一处天然陷阱,相信能扭转劣势。
这处陷阱,是一块极大的凹地,像是空中落下的陨石,砸成的大洞。牛黄心血**,想捉几只野猪改善伙食了,便会将野猪吆喝进凹洞,野猪不知是计,掉进陷阱内,便不能再爬上。如此,牛黄只管找个梯子下去,一只一只地顺手捉。
可叹阿田在经历了诸事后,头脑变得冷静,不再如以前一样慌张。不能事事依仗照水。若世上没他,难道自己就不需自救了?
没错,照水还没回来。
阿田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自救的法子。
阿田和红椹顺利返回茅屋,士兵们早醒了。虽清岫不在,但他们都整装肃敛,沉默无声,一个个端正立在那里,等待照水回来。
推门的那一刻,阿田紧紧捂着胸口。
一百多人,都在。
一百多人,都没大声喧哗。
一百多人,都保持了安静。
己方,一百多人。敌方,一千多人。
虽说那巨坑能容纳一千多人,但到底使出何计,能让鹿辞上当呢,这才是难题。
阿田冷静告诉他们,有关刚才发生的事情。
“将军还没回来,然而事情有变。鹿辞有一千多人。他来势汹汹,就是要生擒你我。若不甘就擒,就得想出法子。你们,可有什么好法子?”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阿田想咨询他们的意见,毕竟他们是行军的军人,有实战经验。
那厢,清岫既被活捉,自然就被鹿辞绑了个结结实实。鹿辞看着清岫十分气恼,劈头盖脸地咒骂一通,由命人使劲儿鞭打,务必将他打得血肉模糊。
啪啪的鞭子声响,越过竹林,牛黄听出了异样,睁眼一骨碌从竹榻爬了下来。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红玉也醒了,忙着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