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云春看了看院中那伙人,又看了看张氏似笑非笑的脸,如今她倒真是进退两难。
只得道:“那便来同你守着吧!”
姜宝儿也起身道:“夫人,我和母亲也该走了,便不与您闲话了!”
张氏随口问起:“云韦可说了何时到家?”
姜宝儿正要开口,汪姨娘便将她拦下:“还不知呢,只说是就这两日。”
张氏道:“近日路上可不太平,我看还得嘱咐云信去接着,免得路上出了差错,还有宝儿也是,男孩子在外出了事儿,不过是受些皮肉伤,可咱们女儿家,清白最是要紧的,你外出可要万分小心呢!”
难不成她算计姜宁的事儿被抓到把柄了?汪云春听了,定定望着张氏,想看出她脸上有何破绽。
可张氏仿若真只是关心儿女似的,脸上不见异色。
汪姨娘福身:“多谢夫人挂念,我这辈子积德行善,我的孩子皆是吉人自有天相,若无恶人算计,想必出不了什么差错。”
张氏点点头:“那便是好的。”
末了,她又道:“吴成领走后,家里管事的一直空缺着,听说现在顶上的是云信手下的左武,想必是个得力的,可惜他今日事儿忙,说是与云信一同去了忻州城,待他回来,咱们两得一同见见。”
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张氏这人真是一肚子花花肠子弯弯绕绕,搞得汪云春一头雾水,连着她身边的清月也是心中一惊。
若她想动自己手下人的管家之位,那是万万不能的。
汪云春起身,整了整坐久皱了的衣衫:“这左武同云信一起在蜀中历练多年,自然是得力的,要他管家,可都是过了老太太老爷的眼的,夫人大可放心。”
张氏也不争辩什么,只道:“有这样精干的人帮衬着家里的事儿,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想着咱们一同见了,提提工钱,可莫苛待了人家。”
“随你吧!”汪云春随意福了身,便搀着清月的手,带着姜宝儿出了东苑。
自此,外头的仆从已是在院中站了近两个时辰了,一众的皆是腰酸背痛,却也不敢唠叨半句,方才那两个婆子的下场可还历历在目。
加之院外头打板子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两个婆子从最初的骂骂咧咧到求饶,再到呜咽无声,他们可都是留意着的,这下哪儿还敢不老实。
张氏看了看素心,她便会意的走到前头扯着嗓子训话。
“诸位里头,有姜家的老人,也有老爷做官后新进的人,可不管你是哪个时候来的,在夫人这人,便都只有一条规矩规矩,那就是容不得偷奸耍滑、搬弄是非。”
嬷嬷顿了顿,又清了清嗓子:“方才那些刁奴的下场你们可都见着了,如今咱们姜家是正头夫人当家,可不是什么小妾做主,该听谁的,该做什么,你们大家伙自个儿掂量掂量。”
众人听了这话,头埋得更低了,生怕从前哪儿有对不起东苑的,今日被拖出来秋后算账。
张氏柔声道:“今日我让你们来,就是要立立规矩,但我也并非是铁石心肠之人,只是那般刁奴若不严惩,你们便以为姜家软弱可欺。”
她放下茶杯:“我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过去的事儿我可以不计较,可谁若再敢兴风作浪,那便是同她们一样的下场,既听明白了就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