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众人齐声答道。
随后一个个规规矩矩撤出了东苑,哪儿还有来时那般狂躁。
姜宁见人走了,忙奉上刚沏好的枸杞杭白菊:“母亲辛苦了,女儿给您捶捶背。”
姜宁也算是长见识了,母亲一旦狠起来,可谓是里里外外都能收拾得服服帖帖,连汪云春那个老阴阳人也不在话下。
她陪了这么一会儿,已是又饿又乏。她撒着娇:“母亲,宁儿在您这儿呆了这么久,可还一口饭都没吃上,真是饿死我了。”
张氏招手让素心嬷嬷过来:“你去厨房盯着,让她们烧些大小姐爱吃的菜送了来,别的不说,要有一道脆肚、一道红烧肉。”
嬷嬷听了忙去置办。
张氏道:“好在你祖母常年吃素惯了,又兼有自个儿的小厨房,倒不用咱们操心。”
不一会儿,厨房传来的菜便上齐了!
张氏道:“我这儿今日一时半会是料理不完了,这些账册也堆成了山,得慢慢儿翻阅,若你得空,三姨娘那儿便代我去走动走动。”
姜宁知道,三姨娘是个老实的,又正得姜晋宠爱,恐怕在汪姨娘手里时,日子也不好过,便也就应下了。
她点点头:“母亲现下正是忙碌的时候,我代你去便是。”
姜宁唤来希儿问:“方才汪姨娘出门后往哪儿去了!”
希儿也是个机灵的:“奴婢小跟着看了一阵儿,她们好似是往老太太的北苑去。”
看来又是打小报告去了!
这头上了菜,主仆几人吃得正是火热,老太太那头也是水深火热。
此时的汪云春正陪着老太太在小佛堂念经,可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听她叹了几声气后,老太太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今日做何总是唉声叹气的,莫不是跪了会儿佛祖就把你累着了!”
她伸手扶起老太太道:“怎能呢,我是想着,夫人头一天掌家,这府里就怨声载道,见光见血的,怕是不吉利。”
老太太听得,又念叨了几声阿弥陀佛,才缓缓从佛堂退出来。
她道:“什么见光见血?佛祖面前,岂能口无遮拦。”
汪云春忙扶着老太太坐下,又替她捶了捶腿。
她道:“夫人今儿说是后厨的两个婆子手脚不干净,可她们不过是拿了些家里的旧物,夫人竟一人打了五十个板子,您说,这人还有得活吗?”
旁边的姜宝儿接话道:“祖母恐还不知道吧?夫人今日好厉害的阵仗,将伙房的两个婆子打得快没命了!祖母您管家时何等和善,这家里上下也是一派祥和,孙女儿看就不该将这掌家之权交给她。”
老太太转着念珠道:“这是你父亲来同我商量的,张氏又是正妻,我还能驳了他们不成,届时外头又要说我为老不知进退,黄土埋脖子的人了,还非得把持着这家里呢!”
姜宝儿朝汪云春使了个眼神,她接着道:“可姨母,她这分明实在打咱们的脸呢,那两个婆子,可是咱们掌家时进来的,她这般,我瞧着是做给咱们几个瞧着呢!”
老太太正要搭话,旁边的周嬷嬷提醒道:“老太太,您今儿的养生汤还没喝呢了!”
说话间,周嬷嬷端着油青瓷碗走进来:“老太太,药煎好了,趁热喝吧,别凉了败了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