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一掌拍在桌案上,忙喊了张运、张乔将那二人制住。
她看着那满脸横肉的婆子,不正是母亲病着那时她去后厨取活羊血侮辱她的人。
姜宁冷笑着看向被摁在地上的人:“这位婆子我瞧着眼熟,不知你可还记得我?”
她死鱼般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座上那衣饰华贵的女孩,片刻之后才想起,那不是当日自称大小姐,又被她推倒的人吗?
那婆子也不是不知最近东苑得了势,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便落到了大小姐手上。
她被张乔踩着双手,动惮不得,此时不得不服软。
便打转主意道:“奴婢都是在伙房干些又脏又累的活,不曾见过大小姐,许是大小姐贵人多忘事,记差了吧!”
姜宁笑出声来:“既不曾见过我,又怎的开口便称我大小姐,看来您是扯谎蒙我们呢?”
她饶有所思道:“明欢,这婆子扯谎,便是对主上不尊不忠,按照安庆律法,应当如何?”
明欢扯了扯嗓子眼道:“若是按照律法,便是杖责十五。”
那婆子见姜宁竟是要来真的,大声吼叫道:“我的卖身契是卖了汪夫人,不是卖的姜家,你们可不是我的正经主子。”
素心嬷嬷又一巴掌打过去:“不管你们当初如何称呼,从今日起,便给我记住了,这家里只有一位正经夫人,便是座上那位,若往后谁还敢叫错,便是污告老爷犯了一夫多妻的大罪,届时你们自个儿上衙门解释去吧!那时候看谁还保得住你们,”
方才婆子那话可被张氏逮住了把柄,她追问道:“你的意思是汪姨娘公钱私用,买了私仆?”
大户人家最忌讳的便是主仆勾结,祸乱宅院,所以奴仆买卖都是入的公帐,也就是说,无论如何,姜家的奴婢誓死都是姜家当家人的,而不是哪个妾室私有的。
那婆子这才反应过来汪云春被她拉下了水,她方要狡辩几句,汪姨娘便带着女儿到了东苑,跟着来的,还有二姨娘母女。
姜宁看她们脸上阴晴不定的样子,便知道又是揣了一肚子坏水。
汪云春笑着吊高嗓子:“哟,夫人院里这么热闹,可是多少年不见的光景了!”
明白人谁听不出来,她这是嘲讽张氏失宠多年,如今才得掌家,又闹得家宅不安宁。
张氏冷冷看着几人,也不让她们落座。
汪云春拉着姜宝儿道:“瞧咱们这脑子,又忘了给夫人行礼。”
说着,她假模假样的请了安。
张氏何尝不知,她这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呢,故而也故意憋着她,不叫她起身。
反倒回头同二姨娘搭上了话。“惜月,听宁儿说,你近日感了风寒,可好些了!”
二姨娘看了眼被晾在一旁的汪云春,小心翼翼地答道:“谢夫人挂念,已是好多了!”
张氏朝她温和地笑着:“这几日天冷,可要穿得厚实些,刚好我这几日新得了些好料子,你和宝欢拿去做几身厚衣衫。”
她拉着二姨娘的手:“我也因常病着,屋里配了不少药材,待会儿我便选些好的,让素心给你送过去,你可莫要嫌弃。”
张氏取回嫁妆的事儿虽老太太三缄其口,又不准众人外说,但二姨娘入府多年,也是有些根基的,自然能打听到夫人拿回了一大笔银子。
张氏有了钱,买的自然也是好东西,岂是她这种小门小户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