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得了令，又千恩万谢，才出了凌云阁。
她回北苑的路上才惊觉，自己已是被冷汗沾湿衣衫。
明欢打理着周嬷嬷送过来的那堆东西道：“小姐，您今儿身子可还是虚着的，不若改日再将这些东西送给夫人吧！”
姜宁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生命在于运动，咱们得动起来，才能活得久，没日没夜的窝在这儿算怎么回事！”
说着，她便带着明欢和张希，捧着一干账册、钥匙、签章、名录等去了东苑。
素心嬷嬷正在一旁抖落着里间的帘子，弄得上面的香袋挂坠满屋子叮当响。
见小姐来了，她忙放下手中的活计。
“小姐，奴婢正想着去凌云阁与您说事儿呢，不想您过来了！”
姜宁将手放在炉子边上烤着：“嬷嬷，事儿办得怎么样？”
素心低声道：“小姐新收的那两个属下是得力的，走街串巷，丝毫不费功夫，这房市价钱如何，也略知一二，那些卖主看了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也不敢忽悠我们。”
“那嬷嬷看好的地儿都在哪儿？”
素心拿出一张纸：“这是白水城的地图，咱们昨日看好了两处，这一是钟楼巷二十间屋的院子，这儿虽不是最繁华的，房子也年生久些，但好在离姜府远些，价格也公道些，只喊九百五十两银子。”
姜宁道：“听着倒还好，那另一处呢？”
嬷嬷指着图纸：“另一处在东寺巷，是二十二间的，这处价格也高些，要一千零八十两，但这儿院子楼台皆是新修的，咱们无需修葺就能住进去，如此算下来，也不算贵了！”
“那得了空，咱们便都去看看这儿。”
听起来，第二处她倒是更心仪。
说完事儿，姜宁四处张望：“母亲呢？怎的这时候还没起吗？”
嬷嬷道：“夫人本就病才刚好些，许是昨日见老爷那般，又伤了心，今儿里我瞧着她恹恹儿的，便让她多睡了片刻！”
姜宁进了卧房，轻声唤道。“母亲还不起床，这太阳可要晒屁股了！”
张氏缓缓转过身子：“不知怎的，今日这般没精神。”
她挣扎着起身，又问道姜宁：“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姜宁拿过妆台上的梳子，替她梳理着头发。
“母亲的头发可真好看，又黑又亮，他们都说我好看尽是随了您！”
张氏被她逗笑了，又咳嗽了几声：“哪儿有你这样自个儿夸自个儿的。”
张氏心想，好在她的女儿只是相貌随了自己，若是性格也随了自己，那该如何过活。
姜宁看着铜镜中的美妇人：“母亲今日想梳个什么发饰？”
张氏道：“我也不必选了，你就只会梳堕马髻。”
姜宁笑了，这古代女子的发式一个比一个复杂，她从小就不擅长做手工，这还真是让她为难。
弄了半日，她又为张氏上了妆，点了面红，她这才看起来有了些精神。
姜宁扶着她的肩膀道：“母亲，您看这样打扮起来，整个白水城的女子都不如你。”
张氏笑道：“就你调皮，母亲早已人老珠黄，容颜不再，还哪儿来的好看。”
“母亲不过三十多而已，哪儿就老了，我看这个年纪刚刚好！”
姜宁拉着她到院心里晒太阳：“母亲，古话虽说女为悦己者容，但我看来，咱们女子打扮，多是为了自个儿开心，往后我不在母亲身边了，您也要好好儿装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