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云春听了,恨不得捏碎手中银制的酒壶。
姜宝儿噘着嘴道:“这个家这么多年都是我娘操心,要么就是祖母当家,若交了她,咱们兄妹母子不得受尽苛待吗?”
姜晋忙安抚女儿道:“这生意上的事儿不还是交与你哥哥嘛,你的吃穿用度一应不变,银钱上你们自个也可从商铺中支出的。”
姜云信与汪云春对视了一眼,只觉姜晋说的也不无道理,丢了掌家之权不重要,不过是名声不好听些,只要她儿子依旧掌着姜家的外账便行。
反倒是张若柔,若是无姜家外头的银钱进来,那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何况,如今不过半月三姨娘便要产子了,若这中间出了什么差池,可不就是这当家主母的罪过?
如此,倒真是个好时机。汪云春喝下一口温酒,阴谋诡计尽藏在眸中。
她放下杯子,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宝儿,你怎么这般不懂事儿呢,你父亲既做了这决定,自是有一番考量的,往后夫人掌家,咱们可要好好儿听话,别触了她的霉头。”
姜晋本以为汪云春又要大闹一番的,没想到这几日她竟这般懂事。
于是心中也更加欣慰,不知不觉又喝多了几倍。
汪云春趁着姜晋高兴,又道:“云韦不出三日便到家了,我想着他也不小了,往后他们兄弟几个都是要娶亲的,既要休整院子,不如连他的也一并扩大些。”
姜晋喝得迷迷糊糊,大手一挥道:“准了!”
酒食过后,儿女们都各自回了房,汪云春忙将快睡着的姜晋扶到**,她替他脱去鞋袜,又轻轻唤了几声:“老爷,老爷……”
见他打着呼噜,怎么也叫不醒,汪云春披上衣衫,出了里间。
她招手喊来清月:“往后这家里可是夫人说了算了!”
清月替她捏着肩膀,狠厉道:“咱们苦心筹谋这么多年,不想到头来没弄死张氏,反倒她又爬起来了,这大小姐,可真不是个简单的,小小年纪,心机便如此深沉,日久天长,那还了得!”
汪云春靠在椅子上闭着眼道:“没有日久天长了,这次,咱们就将他们母女置于死地。”
她忽而睁开眼,低声交代道:“三姨娘那胎,若是母子俱损会如何?这掌家的人若落得谋杀的罪名又当如何?”
这次,她不仅要除掉她们,还要姜晋将她扶正。
清月道:“奴婢明白了!那三姨娘这一胎什么时候生?”
汪云春奸笑道:“姜宁不是重阳那日要陪着赵家的去圆通山吗?若她路上出了差错,只张氏一人,这事儿还愁办不定?”
清月又替她锤了锤腿:“姨娘这般运筹帷幄,咱们定能成事儿,我这便让我家左武带几个兄弟筹备着,姜宁这次必死无疑!”
她叹了口气:“姨娘这两个字儿可真是刺耳!可我现下也只能忍着了,否则老爷听了又得不高兴。”
清月急忙低下头,上次跪了那么久,被瓷片扎破的膝盖如今都还隐隐作痛。
好在这时姜晋呢喃着:“春儿,我要喝水……”
“来了,老爷。”汪姨娘听了忙朝里间走去。
清月忙退了出去,这下她得好好儿帮着姨娘筹划,若是这次事成,那姨娘成了正室,往后她就是府上第一风光的嬷嬷,这姜家的油水,可大着呢。
……
许是得了姜晋的吩咐,不过两日,周嬷嬷便将家里的各色钥匙送到了凌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