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些与老太太说道:“想是祖母还没有听过一勋爵之家贾老爷说的故事吧,今儿祖母得空,宁儿说与你听。”
“那头因说道,一家子一个儿子最孝顺,偏生母亲病了。各处求医不得,便请了一个针灸的婆子来。这婆子原不知道脉理,只说是心火,一针就好了。这儿子慌了,便问:‘心见铁就死,如何针得?’婆子道:‘不用针心,只针肋条就是了。’儿子道:‘肋条离心远着呢,怎么就好了呢?’婆子道:‘不妨事。你不知天下作父母的,偏心的多着呢!祖母你说这故事可不发笑?”
她这话说完,老太太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她在这个家雷厉风行多年,何曾被人挂在明面儿上指摘过,顿时已是气得心揪着疼。
姜宝儿见状忙上前扶住人:“姜宁,你这是哪儿听来的诡辩邪说,看把祖母吓得。”
姜宁瞥了几人一眼:“不过是个故事而已,哪儿就能吓着人了,再说,祖母一向秉公持正,自是不会被针扎的。”
她福了福身道:“既祖母身子不适,那还是早些回北苑歇养着吧,咱们儿孙的事儿,祖母可要少操心了!”
说完,她便拉着张氏径自回了东苑。
汪云春咬牙切齿道:“腌臜货,还没飞上枝头变凤凰呢,就敢这般狂妄,连老太太也不放在眼里,若真让你搭上了赵家,岂非要跳起来掌家不成。”
老太太转着念珠道:“阿弥陀佛,姜家何德何能出了这么个人物了,如今她得了青眼,咱们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连我这个做祖母的关心几句,就要遭此嘲讽。”
见姜晋带着姜云信交接完商事方踏进门,老太太言语中更是带了哭腔。
姜家起初家贫,太老爷又去得早,姜晋全靠老太太于氏含辛茹苦带大,母子两相依为命,吃了不少苦楚,故而姜晋发家后自全力供养老母,何曾让她受丝毫委屈。
如今见家母满面愁容,眼中带泪,自是心疼不已。
他忙冲上前揽住老太太:“母亲可是身子不适,怎的面色这般难看?”
汪云春因私放印钱一事,已是几日不得见姜晋了,如今正是她复宠的好时机。
她抹着泪道:“夫君,儿子,你们可算回来了,你们不知,你们这才出去一晌午,那东苑母女就要吃人似的,瞧不起家里的众儿女不说,姜宁还敢嘲讽老太太不会掌家,把老太太气得病都犯了!”
姜晋听了火冒三丈:“这些个孽障,我早就瞧着姜宁这几日不安分,不想她连祖母都敢不尊。你与宝儿先将母亲扶回北苑,云信你快去请郎中好生照看着。”
说完,他从小厮手中夺过马鞭就要往东苑去:“今日,这孽障我便打死算完。”
这般好戏汪云春自是不会错过的,她假意劝道:“老爷,万万不可呀,今时不同往日,她怕是连你这个父亲也不放在眼里的,她狂妄些咱们忍着便是了,得罪了她咱们家可吃罪不起。”
什么?他一个为人父的,竟怕了自己女儿不成?汪云春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姜晋更是愤怒,加快步伐便冲了过去。
老太太忙挥手道:“春儿、宝儿,我不碍事的,由着嬷嬷们送回去小憩便好,你们快去看住老爷,千万不能死了人。”
要治住她们多的是法子,可若他打死妻女的事儿闹出去,那姜家可要完了!
汪云春母女听了急忙跟上去。
姜云信见状道:“祖母身边不可无人,孙儿送您回去吧,后院的事儿,我爹和娘自会料理,祖母切勿担心。”
此时谢家花楼内,种花的丫头只见一道白影闪过,却又消失不见,她使劲眨了眨眼,莫不是姹紫嫣红的花儿看多了,自己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