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质问让邢澜想起了封老爷子来,想当年他未逝去之前还拉着她的手让她好好过日子,至于原不原谅他的不孝孙那就看她的心情了。
邢澜眨了眨眼,敛去眼中的潮湿,轻轻的像是在喃喃自语般却又显得风轻云淡的道,“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心中已有了答案就不应该再问一遍的,封绍离真的还是个长不大的男孩。
但,自己却又情不自禁的宠着他这脾气。邢澜啊邢澜,难道你忘了你那未出世就被佛祖召回仙界去的宝宝了吗?
手上一紧,邢澜从神思中回过神来,她低头看着和江衡相连在一起的手,突然间的又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年少不知事的爱上了错的人嘛,谁的人生中没有经历过几个渣渣的?
在伤心难过的时候有一个人默默的守候在你身边,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相伴。
邢澜长呼了一口气,因为封绍离的问题而变得沉重的步伐又轻盈了起来,就似是突然间吃到了一个大力丸一般,变得力大无穷了什么事她这并不宽厚的肩膀都能担得起了。
两人撑扶着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封绍离的视线,夜色模糊了两人的身影,影影绰绰间只能见到两人被拉得长长的又互相纠缠着的影子。
原来所谓的真相是如此的残忍。
封绍离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在夜幕之下消失于林间小道里,就像是当年他所不知道的真相一样若隐若现的,模糊着他的视线,给他的心盖上一层薄薄的阴影。
原来这就是他一直喜欢的人,原来这就是他一直以为的真相,原来这就是他信以为真却又一直蒙上一层面纱来面对他的爱人,呵,真是……
这个惊吓来得太过镇憾了,像敌人的炮弹一样猝不及防的被丢到了封绍离的面前,让他无处可藏的被炸得外酥里嫩的,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良久,他扭头看了看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闻未泱,七年了,她什么本性他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此时她也是一脸镇憾,可见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它这个信息,或许是他们合起来骗他?
封绍离自我安慰着,想着此事她也许真的没有参与过呢。
但愿……或许吧。
封绍离抬头看天,被流星雨照耀得分外璀璨的星空妖娆又清纯,星星点点的如同长了一条长长的尾巴的狐狸长了翅膀般的在夜空中遨游着。
希望事情的真相能如同这星光般光明磊落。
是光,还是火,一切都等着时光的验证。
但他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一直轻轻的弱弱的回响着在告诉他,这事情是情的。这个想法和他一直坚信着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原则背道而驰,封绍离有一瞬间的茫然,皱着眉头目光深沉又静默的看着这久别重逢的流星雨。
深一脚浅一脚的被邢澜撑扶着下山的江衡看着她面无起伏波澜不惊的侧脸,心里一阵阵的泛着痛,他心痛她。做母亲的失去了儿女,白头人送黑发人就已经是人生痛彻心扉的大痛重创了,多少女儿郎会因此一却不镇的,然
她却还要被孩儿的父亲污蔑,不被信任,本该失心难过得不能自已的她却表情淡淡,好像什么事情她也没放在心上一般……这该是受过了多少磨难才磨砺出来的镇定。
伤心事是越提越伤心也伤身的,自认为不会落井下石的这时候再打击邢澜从而获得她的好感的江衡轻叹了口气,他这玉面狐狸真的是越做越失败了——居然心慈手软的在帮着情敌安慰他的情人,虽然他们已经离婚了。
“邢澜。”
“嗯?”邢澜歪头看了眼他,接着撑扶着他小心翼翼的往前行,到处都黑漆漆的,小心为上的好,可别让他又摔一跤伤上加伤了。
她平静的好像此时什么也吸引不了她的表情让江衡心头又是重重的一叹,怎么什么事都让她遇上了?
上天真是不公,既生封何生江呢?为什么不是自己早他一步遇上她?为什么什么自己就不能早点发现她?
然纵使心中最多无奈,江衡也不会在此时倾诉出来,他握了握拳头还是决定了当一回为他人做嫁衣的好人。
“公司准备明天派人去缅甸屯一批原石,你陪我一起出去吧。别急着拒绝我,这地方就弹丸之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撞上了总不好当不认识的无视他们,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