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驰竣说:“我不能保证能护滢滢周全,但我定会尽我所能保她尽可能的安稳一些,公主也不必费心。”
我莞尔一笑,笑容是那般的欺骗,但,这都无所谓了,只看向远方,是收不回的迷茫。
“若此生希儿再次身临险地,可还能有幸目睹公子尊容?”
此话藏在心中已久,次次呼之欲出时却被强压在咽喉,憋得几乎难以呼吸,可如今不问,怕是今生再无机会,道什么两不相欠永不相见,都是负气之语,真正暴风雨过后的平静,是若水般冷静,才能不再违心。
他的眼睫闪了闪,疲惫异常,他道:“前途漫漫,若在下还有命苟延残活,若公主还愿见我。”
我懂,我累了。
他说,公主乃凤体金玉,绝不允许我有任何闪失。
他说,那莫宛一-夜,且就当作是那虚无噩梦。
他说,项驰竣此生罪孽深重,牵连公主,以犯下不可宥恕的大罪。
他说,此生无念,只盼安好。
幸而借着渐渐落下的晖阳余光又小憩了片刻,方才有些精神。
当我与项驰竣二人满身血衣的站在城门之下时,已是傍晚时分,周洋将军惊愕的五官看起来极为诡异,颤颤抖抖伸出手指着我,半响道不出一个字来,或许他很奇怪,我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其实,我也挺奇怪的,不过,他不需要知道。
周将军派的马车很是尽责,将我与公子二人护送至目的地才乖乖折路返回,当我抬着疲惫的眼睑望向那曜府大门之时,曜将军早已在那恭候多时,他身旁似乎还站着一些人,但是还有谁,却怎的都看不清。
或许他的身边,还有姐姐。
美晴将浑浑噩噩的我扶回房中,刚一进门,却闻到一股幽幽的清香,很是陌生却又不全是陌生,想必是来了什么不速之客,便使我不得不重新精神起来,刚一坐定,一位黄杉曼裙的柔弱女子便迎面跪了过来,我一惊,定眼细瞧,方才看清,这女子竟是诸南滢滢。
“滢滢福薄,未得公子垂怜。”刚一下膝,声音便悲切的飘了过来,滢滢望着我,眼眶又湿又红,加之大伤初愈,更显单弱。
“滢滢自幼家教严谨,并非世人所道那般轻佻浮薄,确是对项驰公子倾心所致,犯下大错,滢滢与公子二人,虽无过大的交际,但幼年时父辈走动频繁,偶也会两相遇见玩乐嬉戏,这祸根便是在那时生根发芽,公主在上,实在不敢相瞒,可如今错上加错,已无法挽回,不仅受累了公子,也连累了公主,实属滢滢大罪,若公主心中难受,可赐滢滢一死,滢滢绝无言相辩。”
诸南府的嫡小姐跪在我的面前哭着,嘤嘤婉婉,楚楚伤切,我无力的看了她一眼,强打着精神,却怎的都笑不起来。
“和我说这些,是何意?”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