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弱弱挣扎了半响,只好选择放弃,虽此时公子身负重伤,但我却始终不会是他的对手,与其自讨苦吃,不如看他想要如何。
项驰竣的眼中,再寻不到半点怜香惜玉的眸波,看到的却是悲怆,无尽的悲怆。
良久,他方才徐徐张口,“既是滢滢,如何不唤我为竣哥哥?”
这…
刹那间,惊惶无措,饶我再是倾国六公主,脸上附了诸南滢滢的面容,于情于理也该唤项驰竣一声竣哥哥,可我怎的就忽略了这一点?骗过了守城士兵,却骗不过项驰竣?
我的演技,可当真这么差?
“我…我只是…”
或许来自脸颊上忽红忽白的一阵惊心,连自己说话时的声音都变得那般柔弱不定,想解释,却又不想解释。
项驰竣见我心虚,并不追问,只伸手,从我脸颊侧边缓缓滑过,只感觉在他手掌抚过之处,皆是一片冰凉,随之面上肌肤如同觉醒了一般,清新爽凉,我愕然,忙双手去触,可我的双手还未完全抬起,项驰竣的手已从我的脸上缓缓落下,手中捏了一样东西,甚是眼熟。
那是,那是姐姐为我做的,诸南滢滢的面具。
“我本不想这般快的揭穿你,只是昨夜之事你也看见了,与我在一起只能如临深渊,胆战心惊,何况我还有伤在身,连我自己都晕倒了,怎能保护好你?”
说话间,项驰竣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平和柔缓,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项驰竣。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却摸到了自己的肌肤,此刻却有一种像是吊梁小丑般被人撕开面具的感觉,恨不得寻一处地缝,就此钻进去。
这面具撕下时为何没有感觉?难不成又是姐姐做的手脚?
是,不用想也知道是她,当这诸南滢滢,能当多久?避过了城门的将士们,便不再有作用,所以,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许久的静默,使我逐渐平复了心绪,不再那般激动,咬紧了嘴唇,眼眶潮湿,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那样翻搅着,抽痛着,痛不欲生,却又劫后余生。
将面具摘了也好,我本就不是诸南滢滢,何故要模仿于她。
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收回,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凛冽的望着对方,道:“既然本公主的小把戏被项驰少爷揭穿了,那么,你想要我如何?送回京城?送回曜府?去换回真正的诸南小姐?”
语气有些醋意,连我自己都未曾想过会说出这样的话,但话已至此,无法收回。
“你必须回去。”
“为何?公子不是曾说,想与我执手天涯,难不成是因为诸南小姐?”
“你是你,她是她,为何一概而论,她的路只有一条,就是离开京城,若她回府,诸南老爷是不会放过她的,她既择我跟随,那我便有义务护她一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