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烛火中,牧幽冷硬着张脸,将药瓶给打开,倒在了她的手心处,用着指腹慢慢地涂抹均匀。
细小火辣的疼痛感被冰冰凉凉的感觉尽数压了下去,顿时便缓解了不少。
“那三个女死婴被你藏在了何处?”
长恣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脖子,语声有些发弱:“你都知道了啊?”
“身上一股鬼气,难闻。”
对于鬼祟的气息,牧幽向来厌恶得很。
将药涂好之后,牧幽便不再管她了,出掌挥灭了烛火。
外头还守着的侍卫首领顿时面上流露出几分了然的神情。
“留下几人今夜死守,切记不能让他们二人离开这启辰殿。”
“是!”
柔和的月光透过窗纸洒了进来,长恣在黑夜里眨巴眨巴了几下眼,便彻底缓了过来。
手腕处的束缚刚松散了些,牧幽那厮的声音便骤然传入了耳:“跟上。”
“啊?”
*
翊坤宫内,几名年轻的宫女哪里见过此等阵仗,当场便提起了裙摆,跑到了寝殿外,疯狂呕吐起来。
而那皇后刚诞生下来的肉球正慢慢地蠕动着,肉粉色的颜色令人看着触目惊心。
稳婆当即便吓得松开了双手,一个劲地往后躲着。
“娘娘、娘娘这血怎么止不住啊!”
宫女急哭了,赶忙抓着稳婆的手:“快!快看看娘娘!”
稳婆一把甩开宫女的手,大声斥责:“你找我这个老奴做什么?还不快去让外头的御医赶快来制一方止血汤药来!”
“我、我这就去!”
一语点醒梦中人,宫女极其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蠕动的肉球,疯了似的往寝殿外跑。
躺在**,气息奄奄的皇后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
看得嬷嬷心疼不已,抓紧了皇后的手。
“娘娘莫哭!今日之事都是鬼怪作祟,娘娘只要养好了身子往后定能生下一个健康的皇子的!”
皇后却哭得抽泣道:“皇、皇上呢?”
嬷嬷脸上表情一僵。
见此,皇后心中也猜到了七七八八,神色惨然道:“又去了荣贵人那里,是吗?”
“娘娘,皇上心中是有您的!”
皇后却也不知是不是伤心过度,面色惨白,双眼无神,一副仿佛时日无多的模样。
翊坤宫外齐刷刷跪了一地后妃,还有着胡须雪白的国寺方丈,亲自为皇后祈福。
隔得距离远,长恣都能看到翊坤宫像个烟囱,一个劲地往外冒鬼气。
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到了,一碗又一碗汤药被送了进去,却还是于事无补。
“不行啊,娘娘现下已面色雪白,气息奄奄了!”
“许太医,您是太医院院首,求您快想想办法救救皇后娘娘啊!”
许太医急得额上满头大汗,药童拿着帕子为他老人家擦拭。
一本古经被许太医翻得起了毛,当场拍板。
“快,依照这个方子,将里头的艾叶和白芨加大一倍熬制,再给皇后娘娘服用!”
一只纤长素白的手便横亘穿插了进来,手心处拿着的正是一张黑色符箓,用着猩红的血液描绘着令人看不懂的图案。
“将这符箓让娘娘含在口中,半个时辰后再取出来。”
宫女忙得抬头,有些错愕:“王七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