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的方士,许太医到底是看不惯的。
“皇后娘娘乃气虚血崩,更是个凡人,你们这些方士当真是不顾场合便胡搅蛮缠一通,但真是叫人厌烦!”
长恣颇为奇怪地看那许太医一眼,打量了一番才道:“若我没记错的话,这怕是我第一次见到您吧?”
上来便一通没由来的诘问与谴责,便是泥人都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是本就性子急的长恣。
“便按照老臣这药方煎药!”
“什么符箓不符箓的,都是歪门邪术!那景阳宫里的荣贵人不就是轻信这些邪术才成了如今这个鬼样子?”
“若是皇后娘娘有些什么三长两短,便你这个方士有十条性命也都是比不上皇后娘娘的!”
宫女极小心地走到了长恣的身旁,轻声道:“王方士莫怪,这许太医是皇后娘娘母族之人,这也都是为了娘娘的性命安全着想。”
“也好。”
长恣将自己费心写的符箓给收了回来。
不甚在意地放回自己的袖中,语声懒慢:“倒是麻烦这位宫女替在下向皇后娘娘传达句话。”
宫女不解:“方士有何话?”
“皇后娘娘凤仪天下,仁慈宽厚,自然不缺眼下这一个嫡皇子。”
旁人或许听得一头雾水,可亲眼见证皇后娘娘方才剩下一个肉球的宫女却脸色顿然白了白。
胡乱说了句什么,便急匆匆地往寝殿中赶去。
许太医傲然哼了一声,看得长恣极其不爽。
这近乎莫名其妙的敌意。
不过片刻,寝殿的门便再度打开,除了方才那名宫女之外,身旁还跟着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嬷嬷。
许太医赶紧走上去,神情焦急:“难道是皇后娘娘又出了什么症状不成?”
嬷嬷心急,忙道:“还请许太医让让,您挡着老奴见王七方士了!”
许太医:“?”
见许太医不动,嬷嬷直接上手就将人给拨开了。
径直一下便跪在了长恣的跟前。
“还请方士救救皇后娘娘吧!”
许太医错愕:“他不就是个毛头小子,懂了点皮毛的东西你们也敢给皇后娘娘用吗!嬷嬷……”
国寺方丈双手合十,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阿弥陀佛,施主口下留德,善哉,善哉。”
许太医气得脸色通红,试图以理据争:“唯有方才那方药方才能医治皇后娘娘这血崩之症!日日都是本官切的平安脉,娘娘的病症本官再清楚不过了!”
“顽固不化才是害了皇后娘娘。”
长恣懒得同许太医这说不明白之人大费口舌,手中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方还喋喋不休的许太医便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说不出话来了!
将黑色符箓交给嬷嬷,长恣瞥了一眼许太医,给了他点宽慰:“半个时辰后,当娘娘痊愈之际,许太医再拿着自己补气凝血的方子给皇后娘娘服下才好。”
嬷嬷如获至宝,拿起便冲着寝殿内跑去。
令人无比焦灼的半个时辰。
长恣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困得不行,转身欲走。
一股鬼气突然便从皇后的寝殿内蹿了出来,速度极快,一眨眼的功夫便退开了十米之外。
鬼气笼罩着,隐隐能够从中听见孩童得逞的笑声。
“嘻嘻,嘻嘻。”
在这浓稠的夜色中,显得分外诡异。
鬼气正冲着长恣耀武扬威,仿佛是在嘲笑她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却抓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