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辰殿内,出人意料的灯火通明。
长恣从屋檐上一把跳下,一不小心还碰到了易碎的瓷瓶,“哗啦”一声分外刺耳。
烛火悠悠,贵妃榻上慵懒倚着的男子神情懒倦,翻动了一页泛黄的书页。
便是长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尾睫微长上扬,眼睑的弧度略微弯起,专注地看着书时都能给人一种很微妙的温柔多情的错觉。
长恣眼神微晃,便回归神来,赶忙冲他伸出了手。
“帮我搭把手,我外衫好像卡着了。”
“不帮。”
牧幽回绝得极其干脆,连一眼都没看过来。
不帮就不帮!
直接将卡着的外衫从扯破,看着地上那一滩碎瓷片,有些头疼。
稍微往旁边挪了挪,一跃而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恣今晚特别倒霉一些,手心被一块细小的碎瓷片给划出了一条极其细长的血痕。
没有冒出特别多的血,但就是出人意料的特别疼。
身上的外衫还破了,整个人看起来灰头土脸的分外狼狈。
牧幽也终于肯舍得从书中抬起了眼,近乎一言不发地看着疼得不停甩手的长恣。
“嘭!”
外头传来的声音又急又响。
长恣只觉眼前景色一花,身子一侧,脑袋就被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人偶没有心跳,听着分外平静。
“王方士!”
侍卫首领大喇喇地闯进来时便撞见的时这一幕。
到嘴边的话顿时烟消云散。
那位名字听起来不大中听的王方士侧眸看来,剑眉斜飞,瞳如点漆,却盛着不怒自威的凌厉。
而被他以身子挡住的那位王方士只勉强露出张脸来,白皙肤色隐透着点淡酡,唇红齿白,白净的额间还有着细密的汗水。
侍卫首领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赶忙拿着剑挡脸,连声道:“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下官不知二位正在……这便离开!”
牧幽瞳孔泛起点点金色,俨然是动了杀心。
被他宽大袖子捂得快透不过气来的长恣,赶忙扯了扯他的袖子。
“牧幽……”
像是怕被人听见,她喊得极轻,细细小小的,彷如幼猫撒娇嘤咛。
稍微撤开点身子,牧幽伸手一挥,将着启辰殿的门封得死死的。
巨大的声响下的一群侍卫面面相觑。
到底是没忍住,有些话脱口而出感慨。
“原以为二位王方士只是关系好些,却没想到私下竟是……龙阳之好?”
侍卫首领脸上面皮快要维持不住,只好用大声呵斥来制止。
“你们今夜所看到的谁都不准说出去,若是被本官发现了,全都割了你们的舌头!”
侍卫们全都吓了一跳,赶紧闭上了嘴。
人前脚刚走,长恣后脚就被牧幽捆吧捆吧一把就给推开了。
毫无半点犹豫可言。
长恣低头看着被破烂外衫捆绑住的双手,有点无语。
手腕被擒住,掌心朝上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