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那病疼,到后面疼的根本受不住,有些人根本不是病死的,而是熬不住那疼自杀的。我想,犯病的时候,她该有多疼啊。竟然……竟然自己一个人活活的熬过来。”
“她不让我回房说,说是屋子里面药味儿重,怕我不习惯。我没多想,便当真是在书房住下了,不回去。我怎么就这么傻呢,我怎么就相信她了。”
柳青霖懊恼的说着话,大约是因为找到了说话的人,念念叨叨的说个不停。
“哥……我们吃点东西吧,一会儿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柳青芜约莫是知道一些的,办丧事不必办喜事轻松,礼节什么的都是要做的周全的,不然怕亡故的人走的不安心。
“我吃不下啊。”
“嫂子最是见不得你不好了,她这才刚走你就这般不顾自己的身体,嫂子该走的不安心的。”柳青芜诱哄着柳青霖,多多少少是吃下了一些东西,但是到底是无能为力。
打此过的管家,看了一眼剩下的东西,二话没说的直接往柳青霖嘴里面塞,一点儿也不管这人到底有没有力气吃,也不怕人噎着。
坐在哪里的人,有些迷惘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仿佛是恍然回过神一般。
管家有些无奈的与柳青芜说道:“少爷还是交给我照顾吧,太子那边也些忙活不过来,太子妃去那边看着吧。”
柳青霖是叫管家扛着离开的正堂,也不知道后来如何了,终归是往后的几天都不曾出现过。
因为家中并没有晚辈,守灵的也不过是柳青芜等四人轮流罢了,不过是丞相府的少夫人自然也不会有多少人过来探望。有些是往日交好的,多数的都是趁着这个时候过来巴结的。
如若你是办喜事,你来巴结这是应当的。但是办着丧事,你来探望却是完全不同的心境,这事儿多少还是叫人觉得不吉利的,来的人不论出于何等居心,至少你不计较白事还是红事。
柳青芜昨晚上守了一夜,今早便被柳青磐替下去。
箫陌黎也不那边守着,而是在这边陪着柳青芜休息,到底是相处了那么多年的,箫陌黎终归是有些放心不下柳青芜独自一人呆着的。
躺在**的人,却是如何都睡不着的。
箫陌黎抚上柳青芜的双眼,诱哄着轻声说道:“你得休息,明日入葬还有许多事情要准备,若是你都倒下了皆是丞相府还不得更加忙成一团了?”
丞相府这边如今也没有什么人,柳氏主宅并不在都城,如今走的人也不过是旁支的一个儿媳而已,那边自然没有人过来帮衬着。说是主宅,实际上也不过挂着名罢了,柳青芜家自从柳丞相入朝为官之后,便已经于主宅那边不通书信了。
“我睡不着。”
“睡不着便躺会,闭着眼,我陪着你一起。”箫陌黎不敢离开柳青芜周围片刻。
到底江岭南的离开,对于柳青芜的打击还是比较大的,于柳青芜而言江岭南便是长嫂如母。说柳青芜是江岭南带大的也不为过,柳青芜丧母时候也不过是四五岁的年纪,江岭南是在柳青芜七岁时候嫁入柳家的,一晃便是足足的十年光景。
柳青芜睁着双眼看着箫陌黎:“闭上双眼,看见的便是她的模样,仿佛她还是初入府时候的模样。”柳青芜恍惚着仿佛当真回到了那时候——
那时候,江岭南也不过是二八年华,初见时候是清秀打扮的,再见便是一身的红装喜气非常,当真是应得人面桃花相映红的。
那会儿的柳青芜只觉得这姐姐生的真好看,往后,江岭南带着柳青芜,教她习字弹琴。柳青芜对于江岭南的依恋更多一些,因为这层缘故,柳青芜更喜欢粘着江岭南一些。有些东西,即便是血浓于水也无法比拟的。
柳青阙过来寻两个人的时候,柳青芜正枕着箫陌黎的胳膊睡得沉,这两天也却是是累得不轻了。
箫陌黎在柳青阙刚进来的时候便醒过来了,睁开了双眼看着站在那边的人,以嘴型轻声的问道:“怎么了?”
“该用午膳了,等青芜醒了再吃吧,我叫人留饭。”柳青阙小小的合上了门扉,以免叨扰了睡着了的人。
再见到柳青霖的时候是江岭南下葬的日子,柳青霖相较于原先憔悴了许多,却是不至于叫人觉得风一吹就倒了的。一袭白衣,苍白着脸,头发倒也不见蓬乱,到也算是收拾的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