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瑾离开。
侍卫在外将密室关严。
“你便在此处,好生反省。看本王是否有错怪了你。”
宁王临行前,留下这冷漠话。
他要关谢景晟没毛病。
可她又招谁惹谁了。
先是无端端见证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暴行,此番又被禁足,没处说理。
诸葛瑾那番诛杀女人言论,令沈姝微心惊胆寒。
此间纵然被无辜囚禁,总也不敢再声张。
谢景晟到此刻,方才沉吟一声,已站立不住,委顿在地。
“谢哥哥。”她匆蹲下来,欲要去扶。
“别碰我。”仍旧森森然口吻。
沈姝微探出去手,便那般生硬顿滞空中,随后又悻悻然收回来。
“这里又没药,若不及时处理,只怕会留下更可怖疤痕来。”沈姝微锁眉,嗓音紧俏。
“有药。”
“啊?在哪儿?”她迫不及待问。
也不知怎地,她是恨不得能即刻阻止侯爷痛苦。
似乎是超出了对寻常人关心程度。
许这便是所谓医者心吧。
谢景晟颤颤巍巍抬起手指,指向密室东南石壁。
她将信将疑站起,缓步过去,是见在石壁上暗藏木格,纤细手指在木格外凸、起轻戳,便随着生涩木质齿轮摩擦声,木格门儿应声而开,在其中,果然摆放许多药品,除却常用金疮药外,甚还有些极珍贵药材。
沈姝微不假思索,抓起金疮药药粉,快步转身到谢景晟面前去。
“侯爷,衣服脱掉吧。”
奇怪了。
总是要让他脱掉衣服。
尽管立志要做大夫,对待病人,本不该还怀有男女禁忌心思,可这种话说得多了,还是令她面颊绯红。
是为抗拒身体痛楚,谢景晟紧咬牙齿,一言不发。
只将早已占满血迹而破烂不堪外袍中衣脱下,露出前胸后背那满满触目惊心鞭痕来。
血并没有止住,兀自在流,鞭上铁钉划开皮肉,有些地方,甚至深可见骨。
沈姝微抿唇,狠狠吞咽唾沫。
经过盐水洗礼,多数伤口已然泛白,新血是从皮肉深处一点点渗透出来。
沈姝微咬紧下唇,唇上留下贝齿痕迹。
“会有些痛,谢哥哥你忍耐些。”她抿唇,将金疮药药粉洒在掌心里,另只手轻轻捻一些粉末。
若是不顾一切,整把整把撒上去,大抵是会疼疯的。
谢景晟颔首。
她方将药粉细心洒在伤口。
粉末状药物才刚接触创面,谢景晟后背腱子肉猛然绷紧。
咬着牙,也不住从齿缝间冒出一丝呜声来。
不知怎地,她眼圈竟而泛红。